赵清河并未在意他,对着钟老大夫道:“这头牛已是病重,这第一副药就在病马监煎制灌服,我先给它在脾俞、关门俞、云门等穴下针,再先灌入百分之二生石灰水清液灌服急救。钟老大夫,您看是否可行?”
这病马监里钟老大夫最有威望,若想在这病马监立足,还需被此人肯定以后这行事就便利许多。钟老大夫听罢捋须颔首算是认同,其他大夫也再无异议。
如今大家都束手无策,也只能寄托于赵清河,看他方子是否有效。若是真能成,他们又多学了一招,若是不成那最后记下医治无效的大夫也不是他们,何乐而不为。
侯哥儿却眨了眨眼,“百分之二?”
赵清河愣了愣,“即2比100的分量兑,罢了,还是我亲自来弄,你看着我做下次就明白了。”
赵清河先给那牛行针,又等侯哥儿准备好生石灰和水,便是领着他兑了1000毫升左右给牛灌服。
煎药赵清河也派侯哥儿去伺弄,侯哥儿这人脑子有些懵懵懂懂,可做起事来从不含糊。赵清河喜欢侯哥儿,不仅因为他憨厚乖巧,也是觉得这人是个好苗子,对这行也十分热爱,平日十分刻苦,心存栽培之意。
一剂药下去,那牛呼吸不似之前困难,口色也没那般青紫,症状有所减轻。因家里还有一头同样症状的病牛,这世又没有住院一说,牛的主人见有好转便带着牛离开了。保险起见,赵清河和侯哥儿也跟了过去,莫要弄错病症才好。
这汉子家还挺远,可侯哥儿这是第一次陪着大夫出诊,心里那叫个欢快。出诊是学徒学习医术的好机会,虽是颠簸,却都会抢着做。不仅能学到东西,还有额外的出诊费可拿。这可是大徒弟才有的待遇,如今他也能享有!
侯哥儿自打看赵清河方才出手,越发笃定这个年轻的兽医不一般。跟在他身边必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就连钟老大夫都不知道的病症他都得知,定是了不起的。
赵清河却是没有侯哥儿这般欢快,没有马车,唯一的牛车上面放着病牛他也不好去挤,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又是翻山越岭的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还好这段时间他一直坚持扎马步,身体渐渐有了些好转,最重要是培养了耐力,否则估摸到地方就要瘫下去了。
到了那汉子的村子,赵清河总算明白为何这汉子不听老人言非要往那山坡上放牛。这个村子诸多石头上,土壤之地尚少,不是石头就是田地,只有那片青杠树林上面长满青草。这村子里的人不用利用,着实可惜。
见赵清河查探完,汉子搓搓手问道:“小大夫,这一头牛可否是那症状?”
赵清河点头,“是的,都是青杠叶中毒,灌入方才抓的药即可。这头牛病状没有那头重,大约两剂下去就可好转,水肿消,到时你再来医馆,我给你重新开药。”
汉子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应下,忙让自家婆娘去煎药。
侯哥儿想了想道:“水肿消是不是就可以去茯苓、猪苓和泽泻?”
赵清河一脸赞赏,“是的,到时候可以加山楂、神曲增加牛的食欲。”
汉子婆娘得到确切答复,又见那灌了药的牛确实比方才有精气神,心里乐得不行,对着围观的人得意嚷道:“谁说我家牛必死的,哼,就是见不得我家好,我家可是有菩萨保佑的。”
汉子的牛生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村里人都觉得他是闯了禁地才惹得祸。一听有兽医过来诊治,都纷纷过来围观。
一个老丈问道:“这牛真能治?”
赵清河点头笑道:“若是不信五日之后再过来看,眼见为实。”
见赵清河这般笃定,大家伙心里也觉得这事靠谱,那老丈又道:“莫不是从前这牛放在那后山就会病死,都是因为误食了青杠叶?”
赵清河不吝回答,“八=九不离十。”
这话一出喧哗一片,老丈激动道:“那意思是只要不让牛食用这青杠叶就可以在那放养?”
“是的,尤其是在抽芽的时候更要注意。”
一村子里的人没想到祖祖辈辈传下来那山林被诅咒的事竟然就这么被破解了,从前他们每年还去那祭拜,就怕那山神会过界到其他地方发威,那么以后他们村子可就没法子养牛了。没想到压根没有什么诅咒之地,不过是小小树叶作怪!
村子里的人见赵清河好说话,又问了些关于畜牲的事,赵清河都一一免费回答。还以这牛主人家为例,教他们如何收拾这牛棚。他方才路过,这村子的人对于畜牲的住处都不大讲究,很容易闷出病来。
赵清河离开时,这村子里的人都记住了这个小兽医,都扬言以后若畜牲有病会去寻他看诊。赵清河笑道,那以后还是莫要再见的好,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病马监的大夫都颇为高傲,若是这个和善的小大夫医术真有这般好,那以后也不那么惧怕去瞧病了。
赵清河回到家时天色已晚,青黛看到他连忙向前行礼,欲帮他更衣,可一凑近不由皱了皱鼻子,什么味啊。
赵清河虽然在病马监已有段时间,却还是第一次看诊,还跑到人家里的牛棚里去熏了一身。青黛这等大丫鬟从小跟小姐似的养着,哪见过这般,一下就闻出不同来。
赵清河并不在意,只道:“我先去梳洗,今天走了很远的路有些饿了,帮我准备些小吃食,我边泡澡边吃。”
“是。”
赵清河舒舒服服的泡澡出来,常廷昭已经坐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