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可不管大夫之间的恩怨情仇,他现在快愁死了,哭丧着脸道:“哎呦喂,二位行行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瞧瞧这匹马吧。”
赵清河没再望向曹大夫,而是转向那母马,并对着侯哥儿道:“去帮我拿茶油来。”
侯哥儿得令立马跑了出去,还好这管事灵透,一发现不好就让人将这马抬来。在病马监什么东西都有,要做什么也方便些。
曹大夫冷哼,他如何不知赵清河要做什么,可有经验的兽医只需看就能瞧出这胎儿到底是何状况,探进去又能如何。
侯哥儿将茶油拿来,赵清河撸好袖子,先用自制消毒水消毒两手臂,再用茶油在胳膊手臂上涂了厚厚一层,五指并拢,从□□慢慢插入。
子宫颈已开,探入摸到胎儿,赵清河忍不住皱眉。
怪不得难产,胎位呈坐骨前置,胎儿整个臀部处于母马耻骨联合底部、两后肢前伸至躯干下。
赵清河的手又寻摸着往胎儿口里探去,舌头竟还动着!虽然极微弱,却让赵清河感受到了。
“这胎儿还活着!”
这话一出管事差点当场热泪盈眶,几位大夫也十分激动,方才诊断还以为这胎儿已经死了。
曹大夫却冷哼,泼冷水道:“活着又如何,若是生不下来,还不是一样要死。”
一句话顿时让大伙蔫了气,是啊,胎儿过大胎位还不正,怎么都难以生下来。若是死了不用顾忌胎儿,恐怕还好办些,兴许还能救回母畜的性命也不一定。
赵清河却并不着急,他确定胎儿是否还活着也不过是为了确定助产方案罢了。赵清河先将胎儿稳稳的推送回子宫,拨正胎位,觉察胎位摆正,深吸一口气配合母畜怒责用力却有轻缓的将胎儿拉出——
胎儿太大,卡住,失败!
赵清河额头上满是大汉,侯哥儿连忙上前用布巾为他擦汗。
赵清河休息片刻,稳了稳心思,深吸一口气,再来一次,还是不行!
周路以为是赵清河力气太小,所以拉不出来,上前道:“赵大夫,可用我帮忙?”
赵清河摇头,将手从母畜身体里抽了出来。胎儿太大了,若是强硬拉出,只怕会撕破母畜子宫壁,到时候可真是会当场一尸两命。
钟老大夫他们早就料到这般,他们虽然没有探进去,可摸着那母畜的肚子,也能知道情况有多糟糕。莫说小的,就连这母畜也难保。现在见赵清河将胎位摆正也无法将这胎儿拉出,更是纷纷叹气,只怕这母畜也难保了。
原本还存些希望的管事顿时两眼发黑,嘴里喃喃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赵清河微微皱眉,不知走神到了哪里。
侯哥儿突然嚷道:“赵哥,我们可不可以试试剖腹产?”
这下就连蔫吧的管事都好奇的抬起头来,剖腹产?光听这名字就觉得血腥可怖!莫非是剖开母畜的肚子,将那胎儿取出来?这般一来,这母畜还能活吗?好吧,现在这母畜怕是就活不了,可,可……
管事心情复杂,只能呆呆的望向赵清河。
侯哥儿这般一提醒,这段时间与赵清河一起学习手术技艺的周大夫一行人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对啊,之前赵清河似乎确实提过有这么个助产方式!
当时赵清河说过缺太多东西,只怕做了也难以保证能让母畜活下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行此术为妙。也因此赵清河与他们极少说起这方面的事,让他们才会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可现在若是不将胎儿取出,只怕这母畜难保,不如试试!
魏大夫双眼热切,“赵大夫,咱们不如试试,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其他几人也符合道,“赵大夫,试试吧。”
虽然从未曾见过真正的手术,可几人一直学得十分认真不会急功近利,但是不代表不想见识一番,证明自己所学并非大家伙嘴里的歪门邪道。没有机会便是罢了,如今有了机会,如何不想尝试一番。
钟老大夫之前也听说过几人在学什么开膛破肚的神技,现在一听此术还能助产,斟酌片刻也道:“死马当成活马医,赵大夫不如一试。”
管事这时也跳了起来,“对,试试吧,不管后果如何,我一人承担!”
这官马不同其他牧畜,若是搞不好是会惹麻烦的。此技未曾用过,若是贸然行事被上头误解,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赵清河见大家这般积极,原本就决定要做手术,现在直接大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
话一落,几人顿时满脸放光,不再二话便是忙活了起来。平日训练得当,现在就瞧出了效果,没一会几人就将手术要用的器具、物品、药品准备好,直把其他人瞧得眼花缭乱,竟是这般讲究!
赵清河要开膛破肚取出母马腹中的胎儿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病马监,还通过带着牧畜前来瞧病的人们嘴里宣扬了出去。很快,整个新湖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少人都好奇前来围观,只是都被挡在门口,什么都瞧不出来。可这般也没能阻挡八卦的人们,依然不愿意离去,拼命的伸着脖子往里张望着。
曹大夫见病马监里热闹非凡,不由冷笑。悄悄叫来曹宽,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曹宽越听眼睛越发闪亮,猛的点了点头,没多会就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出去了。
母畜保定好,侯哥儿为其剪毛、剃毛,进行常规性消毒。魏大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