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是被冻醒的,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怪不得这么冷。四周查看,那男人已经不见。原本地上的血迹也被掩埋好,若非手上还拽着那匕首,还真以为昨天晚上是他梦游了。
赵清河揉揉酸痛的颈,佩服自己的神经真是够大条。昨晚上那种情况、条件如此恶劣之下他也能睡着,连对方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这心理素质不当男主角都说不过去。
走出洞外,太阳正欲升起,天地依然昏暗。林间漫着薄雾,一阵风吹过令赵清河打了个寒颤。这昨夜帮那男人处理完箭伤,赵清河并没有主动将匕首交还回去,而那个男人也未讨回,估摸是料定他不敢如何。男人这么离去,而且还将这利刃留给自己,应当就不会秋后算账了吧?
就连这山洞也掩埋得如此妥当,想必也不会惹来那男人仇家吧?最近还是注意打探消息,若是情况不对就赶紧跑路。
赵清河打定主意按照昨夜的路线走下山去,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可一直走到遇到男人的地方,也没瞧见一滴血迹,心里越发放心下来。连穿越这种事都遇上了,老天爷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挂的!后来一连几天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赵清河终于安下心。
走到家门口,赵清河和挑着一担水的肖福碰上了,肖福一脸诧异,想不明白这一大早的赵清河从哪回来。平时这时候,赵清河理应还在睡觉才是。
“舅舅,你这是从哪回来啊?”肖福不由想起村里的流言,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虽然以前不大喜欢赵清河,但是也不希望大舅爷唯一的儿子发了疯,今后大舅爷大舅奶可该怎么活。况且昨日赵清河还主动提起教他识字,应不再如从前一般性子了。
赵清河早就想好说辞,“我出去晨练,我这身子骨不行,得多锻炼。”
肖福听不大明白,可想着读书人最讲究,也就释怀了。瞧赵清河这模样也不是疯的,心里踏实不少。
“挺好,挺好。”边说着边将水倒入大缸子,昨晚上已经空了的大水缸又被装得满满的。
赵清河对这憨厚勤快的小男孩很有好感,“阿福,今天又麻烦你了。”
肖福每天天没亮就会赶过来给他们家挑水,每天满满一大缸子。从前在酒坊拿着工钱,倒是无话,如今已经不再给他们家干活还是这般坚持,可见此人有多实诚厚道。
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肖福从没见过赵清河这么客气,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没啥,我力气大,应该的。”
赵清河家距离挑水的地方还挺远,就他现在这身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真干不了这事。可也不能白占人便宜,对方比他还小呢。
“阿福,昨天说的教你认字,你还想学吗?”
肖福一听这话猛的点头:“想!”
赵清河笑道:“你现在大了要帮家里干活,料想你也没什么空闲。这样吧,我每天给你写五个字,你自个闲暇时候看看记记,若你能记住,一年下来也能识得近千字,基本阅读就没有障碍了。每隔五天我给你上次课,平日有不懂的也可以过来找我,我再跟你细说。”
肖福眼睛亮晶晶的,“这法子好!你也忙,这样也不占你的时间。”
赵清河让肖福先等着,自个进屋子里写今天要教的字。赵清河从小就跟着外公练书法,春节还摆摊给人写对联,直到穿越前还保持每天练字一个小时的习惯,他写的字比原身还好。他的屋里还有笔墨纸砚,为了节省纸张,赵清河将纸片裁成一个两指宽的纸条,正好能写五个字。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他太穷。这世的纸张又贵,屋里已经剩下不多,必须得省着点。
肖福在外头等也没闲着,赵清河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劈了好几根柴。肖福看到赵清河也没急着起身,“舅舅,你先等等,我先把这些柴劈好。”
一旁的赵老汉摇头道:“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家里的柴够多了,不用你这操心,赶紧学字去。”
肖福只是笑笑,手里依然没停,直至把身边的柴劈好架好,又将手洗了洗,这才凑到赵清河身边。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院子里亮堂堂的,赵清河让肖福坐着,指着纸条道:“这词条上的五个字,分别是你们家的姓,以及你们兄弟姐们的名字福、贵、荣、华。”
肖福一听是他们兄弟姐妹的名字,死死的盯着纸片上的字。
“这学字认字还是得多写才能记得住,笔墨纸砚实在太贵,你可以去做个沙盘用树枝练习。这些字笔画多,刚开始学你很难记住,这五个字你可以用五天时间去记,一天一个,等你习惯了咱们再按照一天五个字开始学。”
肖福猛的点头,并无异议。为了加强记忆,赵清河将字的构造含义解释了一遍。清澈悦耳的声音缓缓而道,如若山中溪泉流过,令路人忍不住停下步伐倾听。
张氏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嘴上带着笑,眼睛流出了泪水。
赵清河家只有两亩薄田,一亩水田一亩山地。山地沙石多,赵家决定全部都种番薯,水田种植水稻。水田为下等田,此世水稻产量又低,下等田一亩至多能种出一到两石,也就才一两百斤,还是稻谷不是米。再扣去上缴的税,剩下的根本没有多少。若仅仅靠这两亩田,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嚼用。
可此时也想不来其他生钱的法子,只能先伺候好了这两亩田,以后再想办法。两亩田并不算多,赵清河和赵老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