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放克睁大眼,先看了庞德一眼,才回到勒司身上,你跟亚勒打算留在这里?
勒司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弟要上学嘛,我学费都准备好了,我就跟他在泛德西住上,这几年就接这附近的任务。
听见这个,亚勒垂下眼,喝了口杯里的果汁。似乎兄弟俩出发前就已经有了决定,而亚勒看起来对这个主意并不是很热心。
放克张了两次嘴,才说,噢,这样…
勒司见放克表情古怪,扬起眉毛,难不成你们有打算去哪了?
放克还愣愣的,什么去哪?
不是除了北方你都行的?勒司有些疑惑,我跟弟留在这的话,没事就一起留下啊,反正接任务哪里不是接?我还得继续赚明年的学费,弟现在是学生,你们要走的话我就一个出队了啊?
亚勒皱了下秀气的眉头,终于出声,我跟哥去。可以的。
别,你乖乖念书就好,勒司摆摆手,赚钱这事交给哥。
亚勒眼底闪过不服气,跟勒司互瞪起来。哥一个人危险。
勒司伸手揉揉亚勒脑袋,咧嘴,放心,我就接小的,也不跑太远,每周都回来找你,行吧?
亚勒头发被弄得乱遭遭,仍是满脸不甘不愿,还要开口争辩,勒司突然堵了句,想想,哥想去都不行,就指望你了。
这么一说,亚勒眼底闪过受伤,闭嘴不再说话,赌气回到手里的果汁。勒司似乎也知道这句话说的重,挂上笑弯腰忙著哄弟弟了。
放克看看兄弟俩,又看了眼庞德,突地喝了一大口酒。
再把酒杯放回桌上时,放克抹了抹嘴说,庞德就跟亚勒一起上学,我跟勒司负责赚钱!
放克不乐意的表情让庞德挑了挑眉,心底某处却像被扯了一下。
突然间,庞德想起那个拖延三年的谎言。现在呐就像个小石头般,卡进了心底某处。
***
之后勒司热心接手在泛德西城里寻找住处的任务。
勒司非常乐见庞德也一起去罗格纳学院;这表示有个熟人可以在学院里照顾不爱说话的小弟,思及此,勒司忍不住对庞德又亲切上几分。
他们决定四个人就住一起。罗格纳学院的招生卷轴里虽然写著,学院一年级生每人能获配一床六人同室的学生宿舍,以减轻在消费昂贵的泛德西里的生活开销。但宿舍里不仅有门禁,外出过夜需要种种手续,还禁止学生以外的亲友拜访,亚勒一看脸色黑沈,勒司马上就提出租屋计画。
只是泛德西做为排名次于首都圣多安最受欢迎的大城,城里的消费水平可是令人乍舌。一间市区内的石屋套房,每月租金就要20金币;一年240金币,相当于乡下杂工两年多的薪水。这还没加上昂贵的吃喝与卷轴费用。算算若是一个偏远地区来的学生,学费加上生活费,一年恐怕就得花上上千个金币。
不过勒司与亚勒口袋里似乎还有存些金币,放克也有,几人合计后,花了两天看遍城里与近郊的出租屋,最后看中城里东南区的一栋二层楼小屋。里头有齐备的客厅、厨房、书房、卫浴,跟两间大卧室,采光良好,屋前甚至有个花团锦簇的小前院跟一口独立水井,在寸金寸土的泛德西城里,时髦极了,加上附带的软椅书桌等家具均是八成新,无须额外购买,付了钱就能直接入住。
放克与勒司越看越是满意,赶著抢订下来,要不过了入学测试,房租肯定会再飙高一层。
契约打好后,当天他们就搬进花园小屋(姑且称之),家具这些的虽不用买,但重新清理还是必要的。而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选房间,这时庞德才反应过来,两间卧室也只有两张床。
庞德看了眼勒司他们,兄弟俩选了左边的房间,勒司正指著床的一边跟亚勒说,弟,这边离窗户远,晒不到,给你睡这。再回头看,放克已经抱著毛团走向另一个房,毛团开心地飞扑到床铺上打滚,而放克把庞德那件灰色的斗蓬挂上一边的衣架,庞德默默吞下自己其实可以睡书房的建议。
之后四人拼著这天最后一些体力;找房子可是劳心又费力的,把小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床单、羽毛被、毛巾刀叉类的消耗品也都弄了新的来。来到晚餐时间,即便勒司似乎有一手厨艺,但这天没材料也没精力,几人趁著采购杂物那时随便用点面包果酒打发,就赶著早早歇息。
各自回房后,庞德先去卧室边间的一个独立水房,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后,疲软的四肢加上昏黄摇曳的铜油灯,庞德决定偷懒一晚,别去想那几卷理论卷轴,裹著簇新的羽毛被,早早就窝在床上打瞌睡。
这时毛团早窝在枕头边的一小团毯子里;那是放克给它作的窝,尾巴一扫一扫,似乎挺惬意。
不一会儿,放克也漱洗好了爬上床,柔软的床垫因为重量吱呀一声。
庞德不再紧张因为床垫深陷以致于自己将稍稍滚向放克的这点小事。
放克的手臂就像在野营那时一般,围了过来。庞德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已习惯了这些。
想想来到这世界第二个晚上开始,不管是睡在洛德的小屋还是野外,恶劣的居住环境下,庞德得一直藉由放克的体温,来抵抗秋天夜晚的低温。一晚、两晚、转眼间两个月经过。等到拥有温暖的软床与被窝时,这个习惯老早就在了。
而放克围过来的手臂,从来都是摆在庞德裹著的不管是毯子还是斗蓬的外面。庞德看了看视线里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