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1950年,那时的郉空还只是个师级参谋长,面对战乱以后的社会不安定和各处的匪患,上级下达命令,进山大力度剿匪。
这天因为是周末,郉空带着部队出过早操后,就回了家。抱着纯纯笨拙的为她扎好了小辫,自己穿了便装如约的去接簟秋。
准备带纯纯到野外陪爬山郊游。
一路上,纯纯被邢空扛在脖子上,在山脚下的树上兴高采烈的摘着红红的山里红。簟秋就站在一边,举着邢空的帽子盛着。
簟秋歪过头,正瞧到扯着长长伤疤的邢空的脸,泛着灿烂的笑,满眼都是对他宝贝女儿的疼爱。自己也跟着她扬起嘴角,关切的说:“瞧你这一头的汗,纯纯快下来吧。”
路过路边的西瓜茶水摊儿,几个人稍做休息,纯纯一股脑的把才摘的果子都倒在桌面上,捡了个大的递到邢空嘴边。
邢空要了一壶茶水,切了半个西瓜,看着山路上过往的行人。
跟摊主闲聊了起来“看不出,这僻静的小道儿,还有这么多人经过,你这西瓜生意应该还不错吧?”
“哎,这,到山上庙里烧香的。”摊主摘下头上的草帽扇着“说是从蒙古那边来了个活佛,在庙里弘法讲经,治病医人,十里百村儿的香客都来了。”
“爸爸,什么是活佛?”纯纯被山里红酸的小脸皱成一团,好奇的问。
“就是——活着的菩萨。”郉空用帽子给纯纯扇着风,又递了块西瓜到簟秋面前“吃吧,吃完了咱们也去庙里看看去。”
“你还信这些啊?”簟秋笑着接过西瓜,低头小心翼翼的吃着。
“我的名字呢,是逃难时一个和尚取的。我的命,也被喇嘛救过。佛法博大精深,就凭他们教化众人积德行善,就值得我们尊敬。”郉空也啃着西瓜“不能光说他们是封建迷信。”
摊主也赞成的连连说:“正是这个理儿。这活佛来这段时间,治病救了不少人呢。”
吃完了西瓜,两人带着孩子顺着摊主的指引上了山。山上的小路,曲曲折折,好在早年就修了石阶,倒也不算难走。孩子走几步就走不动了,郉空背着她,簟秋在后面扶着。
“我们下礼拜要排新戏了,你要是不忙,来我们团看彩排吧?”簟秋走的有些喘“给指导指导。”
“呵呵,快别这么说。”郉空把背上的邢纯往上挪了挪,笑着说:“要说打仗,我也许还能说出个一二来,你们那些高雅的文艺,我哪懂。”说着仰头想了想,回头说:“周末不忙就去。”
“那就说定了。”簟秋听她答应了,心里一喜,哼起了几句戏文来,郉空听得津津有味,由衷的说:“唱的真好。”
“到了到了!”纯纯突然兴奋的指着远处的佛塔,从郉空背上一股脑的爬下来“爸爸,这就是活菩萨的家么?”
郉空仰头望去,一座古寺,在不远的山顶巍巍而立,虽看不清名号,但隐约的看着后面的一片塔林,想必这坐寺庙由来已久了。经这些年的战乱还能这样完好的立着,可见也算是有庇佑的福地。
看着虽近,可走起来,还是有段距离。总算到了门口,才迈步进去,就听见寺里殿堂内传来一通乱枪和人们的惊叫声。
郉空忙一手将簟秋和女儿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潜意识的抚上后腰的配枪,四下的看看院子里散放着的马,拧着眉低声对簟秋说:“不好,应该是庙里招了胡子。”可已经进来了,大殿的人对他们一览无余,也不能出去了,索性就往里走着。
簟秋这几年生生死死也走了几遭了,她自幼跟着戏班四处演出,什么人没遇见过?手里把纯纯护好,跟在郉空身后道也不怯。反而还泛出一丝笑,不知怎的,她眼前突然就拂过当年两人初识时,他潇洒的一笑,豪气的说自己是“赤匪”的情景。
“又来了几个,好啊。”才进了殿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佛像香案,而是一个粗咧咧的男人翘着腿坐在香案上,手里把玩着手枪。
郉空用余光扫了扫殿内,这伙胡子不过七八个人,手里倒都有枪,信徒和庙里的僧人被赶在一个角落,人群中两三个穿着不同衣服的喇嘛正入定般打坐,不为所动。
“过去!”一个小喽啰拿着枪,指着郉空和簟秋,将他们也赶到人堆处“有什么值钱的趁早拿出来!”
他倒眼尖一眼就看到郉空碗上的手表,一把抓过郉空的手腕,就要摘。“哎?你们干啥!”郉空假意肯给,与他撕扯在一处,推搡着就离开了人堆。
其他几个喽啰见这边打起来了,也都端着枪过来帮忙,把郉空团团围住。
郉空边往香案近前挪,边心内数着,除了那香案上的胡子头儿,其他的小喽啰都朝她聚了过来,一个闪身避开挥过来的枪托,随手拽出后腰的手枪,顶在身后胡子头的身上。
“来,开枪啊!”郉空对这群乌合之众扬扬下巴,拉开手枪保险。
“别别别,你是哪条道上的兄弟,有话好说。”胡子头儿看着自己颈前的手枪,从香案上出溜了下来。
“枪,放到地上。到那边墙根趴好,手抱头!”郉空熟练的从他手中拽下枪,别到腰后。
想当年抗日那会儿,她哪月还不这样歼灭鬼子几个小队,杀个小队长?擒贼擒王,真是屡试不爽。
喽啰们虽不甘心,但也不能不顾胡子头儿的死活,只得照办。“你们,有民兵没有?过来个。”郉空朝人堆的群众看了看,希望有人过来帮她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