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妈帮着刘媛把行李提下楼,一边把大包小包塞进后备箱,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她,“这些是小戎爷爷给你爷爷奶奶准备的,都是山里人自己晒的蘑菇,可没有什么农药之类的东西。带回家给他们尝尝;这两个袋子是阿姨给你买的裙子,你在部队也没机会打扮,现在休假,好好美一美。”
刘媛笑着说:“谢谢张阿姨。”
裴妈叹了口气,稍稍有些内疚,“本来说是带你在滨海好好玩一玩的,没想到家里有事,小戎工作又忙……”
刘媛忙说:“张阿姨你再这么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我还没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呢。”
裴妈目送刘媛上了车,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这多好的一个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学历有学历,要什么有什么……
唉。
感情的事情不能强迫,也强迫不了。可是就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找男人,她又实在不甘心。她就不相信了,别人家的儿子都能安安稳稳地结婚生子,怎么就她的儿子不行呢?
这些天裴老不让他们当着裴戎的面说起这件事,说是要给裴戎一个自己缓冲思考的时间。既然老人发话了,她也只好听着。可是她怎么觉得家里没有人说起这件事,裴戎的小表情反倒滋润起来了呢?
难道裴老实际上是站在裴戎那一边的?
裴妈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顿时有点儿慌神,连忙掏出手机给裴爸打电话,“你说我要不要来个釜底抽薪,先去找小七那个孩子谈谈?”
裴爸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去找他干什么?人家孩子不是也挺无辜的?回头把人家逼急了,跟你来一句:管好你家孩子,别让他来烦我。你怎么说?不憋气啊?”
裴妈反问他,“那就不管他?由着他自己瞎闹?”
“我不是由着他瞎闹。”裴爸说:“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这件事难办就难办在咱儿子不是在瞎闹,你看他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过?我也不是赞同他找个男人谈恋爱,但是我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做事儿不会心里没谱。”
裴妈气得不行,“你怎么能这么放纵他?!”
裴爸叹了口气,“不放纵怎么办?真跟他断绝关系?”
裴妈被噎了一下,发狠地说:“他是我儿子,谁也别想跟我提断绝关系!凭什么断绝关系?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这其实也不算做错事,”裴爸听出了她音中的焦虑,安慰地说:“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别你自己亲自上阵,你跟咱爸谈谈,让他话比你方便。”
裴妈想了想,“那也行,回家我跟爸说说。”
高松和李明辉爬上爬下,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一楼现代瓷的展示架重新整理了一遍,补了一些新货,又把原有的东西调整了一下摆放的顺序。小曲和苗苗在旁边帮忙,苗苗以前接触过的就是现代瓷,跟高松他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雁轻在对着自己的小账本盘点手里还有什么能镇得住场面的宝贝。他爱好比较杂,以前跟这何茂到处跑的时候,收集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种类虽然不少,真正的珍品并不多。他们也没那个财力。目前除了何茂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一对清雍正豆青釉天球瓶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撑场面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他是不准备卖的,一来这东西何茂宝贝得很,第二个原因,雁轻也不乐意自己店里连个镇店之宝都没有。
哦,对了,还有鱼头的那套家传的象牙套杯。不过这东西国家不允许买卖,有没有意义都不大。算了,好歹也能当个招牌。
雁轻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大手大脚了,鱼头带来的财富还有程家赔的钱都被他用来安家置业了,一点儿也没留点儿出来给店里添点儿什么东西。自己明明开的是个古玩店,反而是现代瓷的成交额占了大头。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雁轻开始划拉自己手里还有多少余钱。他店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藏品,什么明清的锁具、民国的妆盒,这一类不值钱的东西要不要打个折尽快出手呢?
小曲捏着嗡嗡响的电话跑了过来,“小老板,你的电话。”
电话是裴老打来的,说自己正在“涵香阁”跟几个老友喝茶,这几人都是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对于古玩也颇有研究,让雁轻赶紧过来。
雁轻自然一口答应,放下电话又觉得有些疑心,裴戎已经跟家里公开表示要追自己,裴老会对这件事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雁轻给裴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裴老要见自己的事。裴戎也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他爸妈的意思在里面。
“大概想探你的口风,”裴戎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雁轻不由得有点儿发慌,“那我……”
“不管他说什么暗示的话,你都假装听不懂就行。”裴戎叮嘱他,“我这里都有计划呢,你可别充英雄,回头再给我把计划搞砸了。”
雁轻被他逗笑,“那我就说:管好你家孩子,我对他才没意思呢!”
裴戎笑了起来,又压低声音逗他,“咱不用告诉他们,就跟我一个人说说,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雁轻耳根发热,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好好上你的班吧,等我回头给你汇报一下见面的情况。”
“好。”裴戎笑着说:“一定记得要镇定,什么口风都别露。千万别破坏我的计划!我跟你说,我的计划可是很严密的,你别心一软,结果拆了我的台!”
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