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容就着太后的呻|吟声轻快地迈步进了门:“母后,您怎么样了?”
“本宫刚刚听见母后叫得苦楚,你们可都查出来病因了?”赵嫣容一脸的忧虑,越过跪下行礼的宫人和太医们,来到太后的床前。
“你这毒妇,必是在那什么如意子里头下了毒,想毒死哀家。”太后胃里胀得难受,心里头像烧着一团火,见皇后进来,虽是当着太医们的面要保持形象,但也忍不住骂了起来,“什么缺德玩意儿,定要遭天打五雷劈!”
“母后这是怎么了?”皇后倒吸口凉气,震惊地回头看跪了一地的太医们,“不是说她老人家腹涨难受?怎么这脑子也有病,见谁咬谁?不会是被什么魇住了吧。”
替太后诊脉的老太医摇头说:“太后只是食多了不克化之物,积食了。”
太后骂将起来,哪里肯信太医的话,只当太医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子不敢说实情。
皇帝对着长乐宫的宫人说:“去将太后吃剩的如意子拿来。”
那宫人连忙捧出一小盘了。
皇后掩口惊叹:“本宫前儿可送来一大盆,怎么只有这几只了?”
宫人们低头不答。
太后原本是不想吃皇后送来的东西的,所以将这盆如意子赏给几个大宫女,晌午她们煮了一些分食了,太后闻着那香味儿就有些受不了,看她们一个个吃得喜笑颜开,连呼好吃,这肚里的馋虫就给勾出来了。到了晚上,见吃过如意子的宫女们都没事,就让端妃给她煮了些,姑侄二人一起分食了。
太后从来没吃过粽子,这一试之下,便有些收不住口。挑着那肉粽吃了好些。最后还是端妃劝了半天才留下这几个粽子。
江米是至粘之物,粽子压得又紧,到了胃里不易消化,涨了肚,加上那些半肥半瘦的大肉,油腻之物更是雪上加霜。到了夜里,太后就撑不住了,捂着胃都叫疼。
皇后嗔怪地看着她们:“太后这把年纪了,你们一个个也不说劝着,怎么能让她一口气吃那么多?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胡吃海塞的啊。”
“母后既然怀疑这如意子里有毒,不如就请太医们来验看,瞧瞧这里是否有毒吧。”皇帝淡淡地说。
太后明显就是积食之症,吃多了油腻粘滞之物,哪是什么中毒?太医们心知肚明的,可是既然皇帝这样说了,他们也只有认认真真地来验毒。验毒之时自然不能开方,也不能煎药,只能让太后娘娘在床上硬挺着。
过了一个时辰,太后在床上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面色青白,冷汗直冒,显是痛得受不了了。
“怎么还没查完!”端妃看着太后这样痛苦,也是于心不忍,便出声质问。
太医回道:“端妃娘娘稍安勿躁,这毒药有许多种,性状和查验方法各不相同。既是太后娘娘和皇上一起吩咐的验毒,咱们自当要验得透彻完全,不敢放过一点可能,所以这时间必然会拉长。”
“本宫不管你们怎么查,总得先有人帮太后止痛才是。”
“可是,太后坚称是中毒,这毒要查不出来,轻率用药或是行针都会给太后带来危险,这……”太医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皇帝。
太后在床上辗转着,身子弯也不是,伸直也不是,难过得只剩了哼哼,砂漏一点点向下流,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以至于她以为时间已经停滞了。被胃疼折磨着,太后的意识已经无法跟上理智。终于吼出了声。
“不是中毒,不是中毒,就是哀家吃撑了撑出来的毛病,快点煎药,快点用针,哎哟哟,疼死哀家了!”
“还不快去?”皇帝终于发了话,太医们立即分了几拨,一拨在外头辩方,一拨去准备煎药的药材器具,还有一拨要帮太后行针止痛。
赵嫣容踱到外间,看三个太医正在斟酌方子,她笑了笑,凑上前去。
“这种老人家伤食的病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太后吃了这么多江米和肥肉,想要一时就能治好也不太可能。”
见皇后出来,三位太医连忙行礼,垂耳听询。
“本宫小时候倒是听过一个偏方,不知是否可用。”
太医们对视了一眼,一齐低头:“还请娘娘赐方。”
赵嫣容抿嘴一笑说:“也不是什么多难的,就捡那上好的圆白萝卜,捣出汁来,浓浓地喝它一大碗,说不得就好了。”
“萝卜生汁可治积食腹涨,胃纳欠佳,却是有效用的。”一个太医点点头说,“只是这是乡间野户之法,这汁水太辛辣刺口,只怕太后不肯用啊。”
另一个太医也点头说:“而且只用一味单方,未免显得太过草率敷衍。”
皇后微微一笑道:“本宫是不通什么医理的,不过也就是觉得太后这样子太难受了些,这单方或许能有速效。若是觉得单方不好看,你们可以斟酌个健脾养胃的方子,萝卜汁通气消胀,煎方剂滋补养身,也算是一起周到了。”
皇帝站在太后的床前,听她一声声地叫唤既觉得快意又感到烦躁。宫人们被太后支使得团团转,怎么着都不能如她的意。皇帝负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神情严峻,周身的气势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儿,皇后走了进来,皇帝脸上紧绷的神色才略缓些,低声问她:“你方才去了哪里?”
皇后对他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