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于沐千澈和石墨来讲,有着他们不愿去触碰的痛苦回忆。

沐千澈还好,他早已忍着痛将自己的伤疤揭开来,因为有妻主和全家人的关爱,如今他的伤口已然痊愈,陆家不再成为他心里难以言说的伤。

而石墨就不同了。帝京曾经是他的家,娘家和曾经的妻家都在那里。曾经的妻家如今已不存在,可娘家还在,那个名义上是他娘的人还在。

当初他被召回秦玖家接受惩罚沦为官配场中一员,当他被押入囚车之时,他见到那个人与周遭的围观者一般,眼神冷漠地扫过囚车,扫过他,一刻也不愿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他不是她唯一的儿子,而且已经嫁为人夫,便如泼出去的水,除了还有个姓氏在,他与她石家再无任何瓜葛。

“诸位,我忽然觉得困了,先回房歇了!妻主,我等着你哦!”石墨不正经地冲莫黛眨眨眼,而后站起身走出饭厅。

石墨的言行举止一如往常,众人皆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包括莫黛。

可是丸牛察觉到了,石墨这个男人给它的感觉向来是强烈、无理、霸道的,可刚才出去时,它感觉到他的气场减弱了,身周笼罩着一层颓败的哀伤之气。

丸牛掀了掀大耳朵,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知莫黛。它本身对石墨并无好感,它至今仍然忘不了他当初看向它时眼神里流露出赤裸裸的食欲,不过他后来表现不错,说到底,这处宅子是他提供的,这暖暖的小炭炉也是他买来的,罢了,可怜他一回吧,谁让它是一头心地善良的灵猪呢!

亥时,众人人皆已歇下,石墨也早早熄了灯躺在被窝里,但却了无睡意。

他脑子里很乱,忽而想起自己初时决定要继承家业时,那个人眼里流露出的欣慰;忽而想起自己学成归来,那个人因喜得贵女而对他冷漠忽视;忽而又想起自己不愿答应嫁与秦玖时,那个人眼里的轻蔑鄙视……

石墨在黑暗里讽刺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他居然还会因为想起那个人而感到心痛绝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早就看清现实了不是吗?便是自己死了,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动容,或许她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存在。

叩叩叩。

“石墨,你睡了吗?”

石墨一怔,原本还低靡的情绪唰地一下高涨,嘴角讽刺的笑也瞬间绽放得灿烂。

莫黛的敲门声很轻,声音也尽量压低,在寂静的夜里竟有丝偷偷摸摸私会情人的禁忌味道,勾得石墨挠心抓肺的。

石墨迅速下床去开门,一把将莫黛带进怀里,并随手关门落闩,动作快得令人咂舌。

“妻主……”石墨将莫黛紧紧地搂抱在怀里。

莫黛搂着他的腰,发现他只着里衣,拍拍他的背,道:“赶紧躺到被窝里,当心受寒!”

“妻主与我一起躺!”石墨趁机要求福利。

“不行,我待会儿就要与穹清一起到帝京去了。”莫黛推着石墨,石墨不动,一听帝京二字,身体下意识地僵住,随即又恢复成无赖样儿。

“那妻主抱我到床榻上!就像当初你抱穹清一样!”石墨仍旧对莫黛当初没有抱他一事而耿耿于怀。

莫黛有些想笑,不是她不抱,而是她觉得由个头娇小的她抱起身材高大的他这种画面太过滑稽诡异,不过眼下左右只有他们二人,旁人也不知,就满足他吧!

于是莫黛抱起了石墨,她的力气大,倒不觉得他重,只是他块头大,她的手臂堪堪兜住他。

石墨没想到莫黛会真的打横抱起他,登时有种天旋地转轻飘飘的感觉,这一瞬间,他有种被人碰在手心里,暖在心窝里的宠溺感觉。这些,他从未在那个人那里得到过,可是妻主却给了他,他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

莫黛将石墨放到床榻上,替他盖好被褥,石墨握着莫黛的手放在唇边吻着。

“妻主,你愿意听我的身世吗?”石墨幽幽地说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等了好久了。”莫黛用另一只手替石墨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石墨便如一只大型犬一般用脑袋蹭着她的掌心。

“你为何不问我?”

“我不是怕你想起不开心的事吗?别看我平日里凶你没个正行,可我其实很乐意看你张扬恣肆地活着!”

“妻主,你为何每回都能说中我心里最柔软之处?你个色女,是不是早就打算勾引我了?”

“有吗?我可是很矜持的!”

“噗!少来,夜夜如狼似虎的,若非我体格好,怕是压根儿就满足不了你吧!”

莫黛的脸瞬间红个彻底:“咳,你不是要说你的身世吗?”

石墨默了默,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在帝京,有先皇御赐的皇家工匠之称,我娘名叫石鑫,我爹是前朝没落官家的嫡长子姚熙……”

石墨说了自己从前生活的背景,一句话总结就是,娘不疼,爹无力疼,他生活在一个冰冷的大家族中。他又说了自己后来嫁给秦玖那个人渣,被欺辱放逐最后还要陪着她接受惩罚。

石墨一直说,莫黛一直默默地听,不插话,只是在他难受得快说不出话来时摸摸他的头给他安慰。

“妻主,你嫌弃我不是完璧之身吗?”石墨问,虽然他表面上不在乎,但其实内心里仍旧有个结。

“完全不!我欢喜在意的是从官配场回来后仍旧英姿勃发,霸气全开的大财主石墨,多牛叉啊,有钱有房有车,人长得还英俊帅气,我当时还怕自己比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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