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脸上的颜色稍霁,但眉头却没有松开,重重的跪了下去,“属下,那三人不是属下的人动的手。”
方简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在他的护卫之下,竟然有人跟踪萧元,自己却没有发现,反倒不知让谁立了功。
“这桩你也不用管,只是采盐一事,在他们尚未回味过来的时候,你必须控制住局势,新的郡守明天就会到。”
明天?莫非殿下来博阳郡根本不是临时兴起,是早就打算就采盐这种暴利收回皇家手里。
“这件事,你务必要用上十二分的心,本宫出来的时候,就从陛下那里拿到了口谕,只要本宫能除了这些盐商,那以后,博阳郡的采盐业所得,便可全数充作征天军团的军费。”
方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有些欢喜得说不出话,立刻双手抱拳,大声回道:“属下必肝脑涂地,办成此事。”
萧元却没有这么激动,她还在思索方简之前的话,那三个人不是方简动的手,那会是谁?究竟是敌是友?还是另有居心?
方简这方刚一出去,就又折了回来,手上提着一个男子,衣衫狼狈,但是皮相上佳。
萧元眯眼一看,这是当夜在西市遇到的醉鬼。
“殿下,属下放在看见此人不知怎么进了院子,鬼鬼祟祟的。”
刘危楼的双手被捆住了,在一进房间看到萧元的时候i,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上喊着,“美人儿,我不知道你就公主啊,我要知道我就赶长安去提亲了。”
萧元半眯着眼睛笑着,狭长的凤眼带着幽深的光,手指滑过茶杯上沿描着暗金的花纹,“你的嘴巴如果再不老实,那本宫就赐你吃了这只茶杯。千金一两的云安茶,用来洗刘三少的嘴,却也不贵。”
刘危楼吞了吞口水,看着孟光长公主的表情,不像是说笑话,面色严肃了一下,皱了眉头说:“草民刘危楼,昨夜在西市冒犯了长公主殿下,殿下如要怪罪,尽数算到草民的身上,请莫要伤害我的家人。”
却没有想到,这个刘三少爷也是个有些担当的人,这样说番话出来,萧元还有些难以将他和西市见到的模样联系起来。
“你以何身份来向本宫讨这个人情?”
刘危楼头伏得更低,沉闷已久,忽然朗声道:“草民可以助殿下拿到博阳的所有盐业。”
萧元这时,才开始正眼打量眼前这个男子,依旧没有觉得那里与众不同,有些鄙夷的说:“空口白话,本宫为何信你,又何须要你来帮忙。”
刘危楼闭了闭眼,竟然有些悲凉的说道,“草民愿意将一切和盘托出,只请事成之后,殿下放我家老小一条生路。”
萧元此时有了兴致,点头,“说说看。”
“殿下应该知道,整个博阳郡的盐商都以我刘家马首是瞻,实际上这并非因为刘家制盐最久,家大业大,而是因为···我刘家有一个制盐的秘方,只有有了此方,制出来的盐才可以卖出供人食用。”
“何方?”
“处子之血。”
这,倒不像是真的了,反倒像是志怪笔记里写的了,然而刘危楼那样悲痛正经的表情,分明不是作假,以处子之血制盐,闻所未闻。
“你父亲怕是有所行动了?”
刘危楼抬眼,少女面容平淡,并没波动,“是,家父也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便会知道根本无法与殿下抗衡的。”
“你倒识趣,知道来求本宫保命。”
“此事因草民而起,草民虽浑浑噩噩二十年,却不敢牵连家人。”
“本宫倒想去看看你家是如何用处子之血来制盐的。”
“殿下,不可。”方简眉头一跳,不理解萧元为什么偏向虎穴行。
“你带本宫去,本宫愿意考虑你说话。”
刘危楼抬头看着明明气度模样都像一个仙女一般的萧元,却不知道为何这仙女一点也不慈悲,犹豫了一下,但此刻更为重要的是抱住那已经慌不择路的家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