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皇贵妃双眼一亮,忽然跪了下去:“皇上,皇上既已开口,臣妾就为凌儿求了这一门婚事!求皇上做主!”
“爱妃!”盛安皇伸手欲扶起她,身子一动,胸腔一股郁气上涌,脸色一下子红涨,猛地咳嗽起来,甄皇贵妃慌忙起身,替他抚背顺气,荣公公忙双手递上铜质痰盂。
待得盛安皇平静下来,甄皇贵妃眸中泪光点点,歉疚地道:“陛下,都是臣妾不好!”
盛安皇摆摆手,搂住甄皇贵妃,叹息了声:“爱妃无须自责,朕这身子,朕知晓!只是凌儿和王妃素来伉俪情深,从未纳过侧室,这,凌儿是否愿意?”
“皇上!”甄皇贵妃接过话,语重心长地道:“臣妾来之前已问过凌儿的意思,凌儿正有此意,臣妾才斗胆来替他请示。皇上有所不知,这南丹郡主与敬王府颇有渊源,尚暂居在王府,陛下如今正好成全了这段佳话!”
盛安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也好!朕的皇子中,最器重的便是凌儿,也不至于委屈了这异国郡主!”
甄皇贵妃心中一喜,正要谢恩,门外太监细长的通传声响起:“皇后娘娘到!”
张皇后缓缓迈进内殿,甄皇贵妃从盛安皇怀中起身,对着皇后微微一福:“娘娘!”皇后素不喜妃嫔们假情假意地叫她声“姐姐”,甄皇贵妃也随妃子们尊称她一声“娘娘”。
张皇后淡淡扫了她一眼,径直来到盛安皇身边:“皇上今儿身子如何?可服过药了?”
荣公公在一旁回道:“回娘娘!皇上刚刚服下药,今儿精气神尚佳!”
张皇后看了看皇上的气色,眉目舒展,温婉地对盛安皇说道:“皇上,南丹那边回信了!同意将郡主嫁过来!皇上今日就下旨吧!喜事将近,皇上的身子也早点好起来!”
盛安皇点点头,荣公公已将笔墨砚台备好,摊开圣纸。张皇后看着皇上笔墨挥洒,嘴角不自禁地扬起。甄皇贵妃则神色复杂。不一会儿,盛安皇放下笔,吹了吹墨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好了!”
荣公公将圣旨递给皇后,皇后接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字迹,猛地一僵,她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再看了一遍,抬起头惊呼:“皇上!”
她的嗓音过大,盛安皇不由微微地皱了眉头,不悦地道:“怎么?皇后这是在质疑朕?”
张皇后面色变了变:“臣妾不敢!只是,这指婚的对象怎么变成了四皇子?”
“有何不可?”盛安皇不耐地道:“凌儿不是朕的皇子么?”
“皇上!”皇后忽然跪了下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放肆!”盛安皇大怒,猛地将桌上的砚台朝皇后扔去,皇后身子一偏,砚台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皇上息怒!”见皇上发怒,甄皇贵妃,荣公公和一并太监连忙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皇上!”皇后仍不死心:“臣妾是替太子…”
见盛安皇气得浑身颤抖,荣公公猛地出声打断了她:“娘娘!既是为皇上冲喜,哪一位皇子不可以呢?皇上圣旨已下,还请娘娘三思!”这位皇后娘娘,越来越不会见机行事了。不过,人家既贵为皇后,当不必学这些下人们用得上的东西。可是,在皇上面前,谁又不是下人呢?
皇后面部扭曲起来,她狠狠地瞪着甄皇贵妃,眼神凶恶得似要将她吞下。
“两位娘娘退下吧!陛下要歇息了!”荣公公扶着盛安皇朝龙塌走去。
甄皇贵妃站起身,对着皇上的背影和仍跪在地上的皇后福了福,转身迈出了内殿,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