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后,丫鬟们扶着米狐进了“丹青苑”,“丹青苑”重新装置了番,旧的物事全撤了下去,换上了新的桌椅和古董,墙和门窗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红色的帐帘,红色的锦被,红烛将整个新房照耀得如梦似幻,喜气洋洋。米狐坐在新床上,顺手扯下了红盖头,梨雪见状一把抢过大红锦帕,重又替她盖上,惊呼道:“郡主!不!侧妃,这红盖头可得王爷亲自来掀!”
米狐哑然,她的身份除王府里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其余一概不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戏看来还得演下去。虽然有梨雪梨华这两个丫头陪着她不时聊上两句,但米狐又饿又乏,终在两丫头兴奋的东忙活西忙活时,歪着身子睡了过去。直到夜幕降临,宾客散尽,候在门口的梨雪忍不住望了望外面,嘀咕道:“这都要到子时了,王爷怎么还不过来?”
梨华瞅了眼在床上斜斜沉睡的米狐道:“咱们要不要叫醒侧妃?”
“等王爷到了再叫醒吧!侧妃闷了一天,让她先休息会儿!”梨雪不忍。
敬王府大堂,柏凌看着宾客散去后突然变得空荡荡的院落,俊美的容颜闪过复杂的情绪。“王爷!”敬王妃走近,温柔地道:“忙了一日,歇下吧!”
柏凌忽然抬眼看她,低哑的声音发出:“我去看看她!”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敬王妃皱皱眉,他喝了酒?今日宾客众多,他定被灌了不少。她挥挥手,风掣从暗处走出。“王爷醉了!带他下去歇下吧!”
风掣上前欲扶柏凌,被柏凌一掌拍开,他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大堂朝“丹青苑”的方向而去。
风掣尴尬地望着敬王妃:“王妃!”
敬王妃看着那抹深紫色修长俊逸的身影,心底泛起一丝苦涩:“暗中跟着王爷!他醉了,不要让他伤害到侧妃!”
风掣闻言,对敬王妃一拱手,迅速离开。出了大堂,风掣不免暗暗摇头,王爷对初夏小姐的情意,只怕远远超过了世子的托付之情。
梨雪和梨华倚着门框,正无精打采时,一阵夜风袭来,二人打了个寒战,看清门前的来人,齐齐一惊,弯腰行礼:“王爷!”
柏凌一挥衣袖,示意她们下去,梨雪望向屋内歪在床榻上的米狐,又紧张地望了柏凌一眼,赶紧低下头去:“王爷!还有些仪式没有完成!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柏凌说话间,已迈进门,衣袖一挥,将梨雪梨华关在了门外。
梨雪一呆,梨华轻轻对她摇了摇头,止住她即将出口的问话,二人掩了门,悄悄退下。
屋内红烛摇曳,满屋的红光在窗外朦胧夜色映衬下,愈发香艳魅惑。柏凌的视线落在床榻上那红衣红妆的人儿身上,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米狐和衣躺在床边,大红锦帕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光滑的下巴,柏凌眸光暗了暗,伸手轻轻揭开她头上的大红锦帕,米狐睫毛一动,忽然睁开了双眼,她陡地坐直身子,警惕地瞪着面前放大的俊脸,乍见他一身喜服,她才回过神来,俏丽一红,有些紧张地出声叫道:“王爷!”
气氛忽然变得僵硬,米狐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香,防备地从床上起身,退出几步远,忐忑地说道:“初夏无事!王爷回去吧!”她特意咬重了“初夏”二字。
果然,柏凌的神色一僵,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她:“你怪我吗?”
他是在问他没有争取她的意见而自作主张娶她的事,米狐起初的确惊诧过,埋怨过,她看着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幽暗深邃的目光,脱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稚嫩,无比的高贵清华,更显英俊成熟
。可是,她除了冬筱,柏凌便是她心中仅剩的亲人了,她能怪他吗?她微微垂下头:“这不过是做戏而已,我岂能怪你!”
做戏?柏凌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她如此平静,她笃定了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堂堂敬王做了一回戏子,她可知道,他们已经拜堂,她已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哦不,应该是妾。只要他不松口,她永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他似乎有点恼了,借着酒劲,猛地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做戏?谁告诉你的?”他很想告诉她,这不是做戏,不管初衷如何,他真的已经娶了她了,这是事实,她得明白。
他呼出的热气带着酒劲喷在她耳上,米狐身子一颤,紧接着意识到危险,她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惊慌地道:“小舅,你喝醉了!”情急之下,她喊出了“小舅”!
这一声“小舅”彻底激怒了柏凌,他面色一沉,搂住她腰肢的手用力向前一紧,一手托住她的头,倾身吻住了她。米狐大脑“嗡”地一下,一片空白。柏凌和敬王妃分开数月,回到盛都事务繁多,一直未宿在王妃的“素卿阁”,如今唇间传来的温热酥麻触感让他心跳加快,有些意乱情迷,他不再满足于唇瓣间的轻咬吮吸,身子愈来愈热,他稍稍用力咬了一下她的粉唇,趁她轻呼时舌尖猛地窜入了她口中,展开了他的热情之吻,米狐何曾见过此等架势,唇上的痛感让她从不知所措中回过神,她浑身发软,抑制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敬王似变了一个人,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似要将她狠狠地掐进自己的身体里,在米狐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离开她的唇,抱着她向床上倒去,他健硕的身子紧紧地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