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如小鹿乱撞,初夏到底忍住了,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潮湿,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失态,这一刻,她才惊觉,柏凌对她影响之深,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时时挑动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好一会儿,她才抬眼去看他,四目相对,她突然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不争气的眼泪还是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柏凌向她迈出两步,这一次她没有再退开,柏凌抬手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他指尖的温热传来,初夏身子微微的战栗着,柏凌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动作无尽的温柔,初夏伸出双手,从他背后紧紧环住,脸颊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内心霎时被什么涨得满满的,是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让她好好抱抱他吧!他的环抱真温暖,让她心安宁静。
“柏凌,柏凌。。。”她低低地连叫了几声,每唤出一声便在心底轻轻地叹息一下,她内心已满溢,再不释放些她担心自己小小的心脏负荷不了。
她搂得他如此紧,柏凌有些动容,嘴角触了触她的青丝,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随我回府!”
初夏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猛地抬头:“王爷,初夏已回不去了!”不说盛安皇的旨意,单她带给他的麻烦就够多了,她不想再让他陷入窘境。
柏凌静静看着她:“你怨我?因为休书?”
初夏从他怀里离开,摇摇头:“不!南丹郡主的身份于我本就形同虚设,被娶与被休不过是一场戏,初夏与王爷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小心误入了王爷的地盘,打扰了您的清静,初夏还有何面目何身份再回到王爷身边?”
柏凌蹙起眉:“可是,我已经入戏了,我要将它变成真实,你呢?”
“呵呵!”一声低笑从门口传来,石昭倚门而立,伸出细长的手指将散落在面前的发丝向身后弹去,有意无意地瞥了柏凌一眼:“四皇子真会演戏,只是。。。”他走了进来,站在初夏身旁,才接着说道:“我们恕不奉陪!四皇子何必苦苦相逼,舍妹好不容易从这场戏中抽身而出,如今你先稳好自个儿的戏份,才来安排别人的角色吧,将来若你能成为主角,本小王倒不在乎和你演一出对手戏!”
柏凌眼神忽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初夏身上:“我与你说话呢!”
初夏抿了抿唇,石昭忽然先她一步开口:“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我同意让你回拓都!”
初夏一愣,嘴边的话生生卡住。柏凌眼底浮上一丝怒气,冷冷地瞪着石昭:“这大盛的地块,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初夏心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走还是不走?自己对柏凌的那份感情越来越强烈,再这样下去,她只会万劫不复。可是,自己还没想好,还有很多头绪没有理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证实,最主要的是:她爱柏凌吗?还是一时糊里糊涂?如果是爱,她又能接受做柏凌的妾吗?冬筱和柏凌之间,她到底属意与谁?她不能再这样傻傻分不清楚,心思一定,她忽然想赌一次,现在的状况留在他身边也无非是给他添乱,那么她还不如离开,这段感情或沉淀或升华,让时间来见证。
初夏抬眼望着柏凌,眼眸深深浅浅:“三王子所言极是,我本不该来盛都,哪里来哪里去吧!王爷对初夏的照顾,初夏铭记于怀。京城风云迭起,王爷万万保重!至于将来。。。”她咬了咬嘴唇:“若有缘必会重逢!”她说得已经够明白,他应该明了她的意思。”
柏凌眼神冰冷,周身的寒意越来越浓:“我再说一遍,随我回府!”
他语气中夹杂着极端的不耐,初夏胸口一闷:他是名噪京城的敬王柏凌,何曾这样软语温声待过别人?只怕其他女子早就投怀送抱了,是她不识好歹,可是。。。她忽然负气起来,凭什么他可以随意命令她?他就可以完全罔顾她的想法?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本就反感这个时代的三从四德,何况她对他的心意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他还是别的女子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就算她喜欢他又怎样,她还得考虑考虑,初夏一阵烦闷,募地出声:“初夏与王爷,已无任何关系,恕我不能从命,王爷还是请回吧!”
柏凌眸子一沉:是么?她如今的确和他再无瓜葛,她就这么想撇清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吗?枉费他对她的一番心意,他都不在乎她过往种种,他先前得知在太子别院她自告奋勇欲替敬王妃挡下羞辱时的说辞,此刻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她不是他的女人,她和敬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她竟然为了这个原因可以牺牲自己?好!好!她真是好得很!完全不顾及,或者说不在乎他的感受,是他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他早该认清这个事实,以前他们的种种,他都可以理解为她的迫不得已,那么,他还何必执着如此?他自然,可以放下!
柏凌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初夏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失落。石昭哼了一声,也快步走出屋子,他既然得不到,那就不用勉强,只是,这敬王和荣渊候世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乐于看一场好戏。
柏凌回到敬王府,甄管家正率下人们摘去“敬王府”的门匾,看见柏凌脸色极为不好,他正要上前行礼,柏凌却自顾自地快步迈进了府,甄管家望着他萧索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柏凌回来便关进了“水墨楼”。敬王妃得到丫鬟们的消息,眉宇间布满了浓浓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