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司家的客厅里,难得聚集各家族的重要人物,大家都是为了确定人质的下落,才急匆匆来到赤司家,期望警方的调查能有所进展。
沙耶一步入客厅,已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特别是长辈们的目光,有悲伤,有愤怒,好像在向她控诉,绑架事件全因她而起,她应该要负全责。
“沙耶,和绑匪对话时不要紧张,尽量拖延时间,让警方去追踪绑匪的所在地。”
即使所有人都敌视沙耶,还是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
在这短短几天里,赤司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帮她换药,陪她去花园散步,让她不会感到孤单寂寞。今天,绑匪开口要她接电话,他怕她的情绪受到影响,就事先把她拉到一旁,轻声安抚着她,要她无须在意他人的眼光,去尽力完成警方安排的任务。
“我明白了。”在危机面前,赤司的陪伴让沙耶勇气倍增,为了他,为了把被困的人救出来,她决不能在难关前退缩。
走到放置电话的矮几旁,沙耶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话筒,又看了一下负责监听的警官,待手提电脑和追踪仪器连接完成,她才接收到警官的眼神暗示,缓缓伸出手,拿起了话筒。
“喂,我是桥本沙耶。”
柔声的话语开始了与匪首的对谈,此时的沙耶很冷静,并未被周遭的气氛所影响。其实早在第一个骚扰电话打来赤司家时,她就有心理准备,要和匪首进行谈判,可惜,这次的匪首是个小喽罗,不是她要找的人。
“终于等到你了,桥本小姐,身体别来无恙?”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把低沉的男性嗓音,那戏谑的语调像是为沙耶的良好病况感到惊奇,之前明明伤重住院,现在却能正常和他对话,着实让他有点意外。
“多谢你的问候,那一刀我受教了。”
怒火不是对谈的必须品,沙耶的镇定令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之余,同时也忧心忡忡,生怕她会说错话,激怒匪首,导致人质被害。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你要找的仇人。今天我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我想,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们想要的是我母亲的遗产。”沙耶也懒得和对方兜圈子,直接了当的挑明重点。
“没错,只要你在财产转让书上签字,我就会把人放回来。”对方爽快的抛下饵食,等待着沙耶上钩。
谁知,沙耶对他的饵没兴趣,反而把饵扔了回去,说道:“想要我签字,起码要拿出点诚意,不确定他们还活着,休想我去签字。”
没想到沙耶会有这一手,匪首顿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吧,我让他们来听电话。”
在座的人听到匪首同意妥协,纷纷向沙耶投来期待的目光,连日来,他们都寝食难安,无法得知儿子的生死。现在,匪首能让亲人接电话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他们能确定,儿子还活在人世。
时间分秒过去,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匪首也是个干活利索的人,说要带人来接电话,很快就兑现诺言。而警方也在监听设备上装好声音外放的装置,让焦急等待回音的家属们能听到亲人的声音。
“表姐,我是敬辅,你的伤怎么样,我很担心你……”被绑架后的第一次通话,令敬辅高兴之余,又心生犹豫,他有太多的话要说,无奈匪首在旁边,他只能把到嘴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我的伤不要紧,到是你,他们没对你施暴吧?”沙耶想知道表弟和直树的状况,假如他们真的遭受毒打,那她就要考虑提早去换人,绝不浪费半分半秒。
“我和直树都很好,好吃好住,我让他过来接电话。”敬辅刚说完,便把话筒移交给身边的直树,可是没等他开口说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直树,你没事吧?你快说说话!”爱子心切的春日宏知抢过沙耶手里的电话,对另一边大声喊道,“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爸爸,你稍安勿躁,我这边很安全,不会有危险,请把话筒交给桥本小姐,我有话要跟她说。”出声让父亲安心后,直树要其把通话权还给沙耶,他要趁难得的通话机会给予沙耶警告。
知道儿子平安无事,春日宏知总算放下心来,不过,当听到儿子要和沙耶通话,他的脸色不禁变得阴沉起来,无奈和匪首周旋需要她,他只好不情愿的把电话交给沙耶。
“请说吧,春日少爷,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接过电话,沙耶的语调依然平静无波,即使春日宏知在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她,她也没受到影响,继续和匪首通话。
“下次买花别买红色的石蒜花,那不适合你。”直树没有和敬辅那样着重关心沙耶的伤势,而是对她说出一句很平常,又无意义的话语,听的在场的众人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谢谢你给我的意见,那些花也不差,我把它收下了。”沙耶自然明白直树的暗语,红色石蒜花,另一个名字就是人们广为熟悉的‘蔓珠沙华’,传说它开在黄泉路上,专为亡者引路。而他提起这种花,明显是一种警告,并告诉她,这次的交换人质,已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春日少爷真是贴心呢,危机时刻还顾着你的日常生活,真是听得令人火大。”
匪首也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直树话中的暗示?但他没有因为这个理由对人质动手,他知道对方即使收到警告,交换人质的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