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雅安堂正屋,杨岚就立刻撅起嘴,软软的靠在母亲怀里,还像小猫似得蹭蹭,“娘,我不喜欢三姐姐,她老是挑我刺,我可不可以单独跟夫子学习啊!”
她才不要和这么个炮仗一起学习呢!还要天天在一起,很倒胃口的说。
和慧长公主搂着女儿,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背,用手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东西打什么主意你当我不知道,你想偷懒就直说!明儿个起跟他们一起学习,不许耍花样!我已经让林夫子来教导你们了!她已经教了你二年多了,你也熟悉,你不是最喜欢作画么!她可是有名的才女,跟她好好的学学本事,听说她的一手调香的本事也是了不得的。”
杨岚垂着头无精打采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学本事的。”
和慧长公主瞧着女儿这样心有不忍,“你呀!咱们在广州几年家里平和单纯,可是你要知道将来你就算低嫁也低不到哪去的。这大家子里的弯弯绕绕极多,你总要学习历练一番才好,咱们府里人多事也多,趁此机会也多看多学,日后才能心里明白。”
杨岚知道母亲一番拳拳爱女之心,靠在母亲怀里柔顺的点头,“我知道娘都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学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和慧长公主这才满意的笑了,“那当然,我闺女怎么会差呢!不过别忘了我告诉你的事,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藏拙懂吗?”
杨岚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都交代过好多遍了!”
因为杨岚是个成年灵魂,再怎么装也不是小孩子,因此从小就显露出特别的机灵聪慧,加之上一世她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祖父沙场戎马一生,他老人家瞪一眼,就连父亲都是害怕胆颤的,那股子杀伐凌然之气,很少有人能不害怕。
而祖母是个真正的大家才女,从小就特特培养她各种上流社会才有的规矩,琴棋书画什么的可是请专人大家教导她的。
不过她只对书画最感兴趣,也因为爱好多年勤奋不辍渐渐的有了自己的风骨,祖父说她的字和画若不看人,说是男儿写的也没人会怀疑半分,祖父常常可惜自己不是男儿,否则定要倾其所有将自己一生的打仗的本事都交给她呢!
虽然只学了三分而已,没学到祖父全部的本事,不过有这三分本事就足够自己这辈子稳坐侯府嫡长女的位子,为自己某一个安稳未来了。
今生在她三岁那年爹爹为她启蒙,惊讶的发现她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一点就透,要说这辈子有什么最厉害,大概就是脑子好使,过目不忘,什么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意思很快就能理解,稍有不懂师傅略加点拨马上就通。
也因这个母亲和父亲都不让人知道,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守拙,对谁都不能说,以免惹来灾祸。
“今日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就在娘院子旁边,兰亭苑。我让人把你喜欢的东西都给送过去了,按照你往日的喜好布置的,你若不喜欢再改也使得!”和慧长公主一一交代。
杨岚嘻嘻笑道:“是不是爹爹赶我走啊!嫌我碍事我走就是了!”脸上带着促狭的表情。
和慧哭笑不得,白了她一眼,“你这个小促狭鬼!”
杨岚想起自己最喜欢的绣艺师傅没跟来,便问道:“娘,我在广东的绣艺师傅也没能跟来,是不是再给我找一个啊!”
和慧长公主点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咱家有织绣坊的店铺在,什么样的绣娘没有啊!那苏州的双面绣,还有广绣,四川的蜀绣,和擅长水墨画的顾绣师傅,总之你想学什么样的都有。”
杨岚高兴地点着小脑袋,“恩恩!我要学苏州双面绣,还要学那个广绣,听说广绣针法最是立体鲜明,很有意思的。对了娘亲,我打算开个胭脂水粉香粉的铺子。林夫子在香道上很有心得,偏她是个苦命的,我想着聘请她做铺子的调香师,分她二成干股,也好让她安心在府里养老,顺便我也学着练练手呗您说呢?”
杨岚嘴里说的林夫子是广东人,是个苦命的姑娘,今年只有二十多岁,本来有个好姻缘的,但没想到定亲后不久未婚夫一场伤寒去了,夫家嫌弃她硬说她是克夫命,娘家父亲走得早,只留下母亲和哥哥,出了这事母亲气的缠绵病榻,没多久也去了。一开始有哥嫂照料倒也无事,但时日一场,家里添丁进口有了侄儿侄女,生活开始捉襟见肘了,嫂嫂摔摔打打的脸色不好。
幸好林夫子之前也是书香门第,脾气也是个刚强硬气的,自己琴棋书画很是了得,尤其是调香制作胭脂水粉花露的本事无人能及,并且她跟随去世的母亲略识得些药材,会调至女人家用的香粉等物。
靠着这么一手本事她干脆出来为大户人家的女儿教闺学,因为礼仪学识都很好懂规矩,渐渐的有了名气,靠这个养活自己倒也过得不错!后来在广东被长公主请去给女儿教导学问,瞧她人品不错,不是那等轻浮没规矩的人,问过她的意愿后,就一同带回京城了。
相处了二年多杨岚与她也算有了不菲的感情,怜惜她将来孤苦无依,也看中她调香的本事,便想着干脆开个店铺,一举两得了。
和慧长公主沉吟了一下,认为林夫子的人品也算可靠懂事,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女儿也学学管家理财的本事,也能知道外头的事是个什么章程,也不求她挣钱只别让管事的糊弄了就成。
“可以,不过这一应事务要你自己去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