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碎了呢?”
这个叫霜玄的道童脑子闪过诸多念头,却搞不清楚那两块出现问题的命元信符的时间。他知道这已经违反了菩提道人当年定下的规矩。也是云游子离开偏殿找土元子下棋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得事。
他想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又睡的多么沉,竟然连命元信符碎裂的声响都没有察觉。他扒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看到宗内的弟子都出现在了道源殿前边的广场上,心中禁不住愈加惶恐。
“这可怎么办呢?云游子现在也不在。我直接报上去?似乎有些不妥吧。”霜玄直起腰看着在烛火的映照下的那些命元信符,耳边不由得再次响起了云游子的叮嘱。
“霜玄,你个小睡葫芦,你可给我听好了。仔细看好那些命元信符,有任何声响都马上去寝殿土元子师兄的房间喊我。记住啊,这是明年师父了断尘缘前收入室弟子的最后机会。”
霜玄使劲在自己的手面上掐了一把,从肉皮上传来的那一些钻心的疼痛让他咧了咧嘴。于是,他打消自己入梦的怀疑,仔细权衡着利弊。
相对于入室弟子的诱惑,他有些动摇继续留守的想法。但想到父母身首异处的惨状,他心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并督促他赶紧去道源殿找到云游子禀明一切。
“吱呀——”
偏殿的木门被风吹日晒了大半年,转轴发出了遭受阻力的噪音。但这种声音对于霜玄来说却有些喜欢。因为门受到阻力,打开的就缓慢了一些。如此,他就给自己多争取了一秒的思考机会。
都说只争朝夕,他却不信那些鬼话。他觉得就像血骷髅帮的影子杀手砍下他父母的头颅还不是一眨眼的事。他想若不是菩提道人云游归来,碰巧遇上了,估计他的魂魄现在已经踏入了宿命的轮回。
或许是偏殿打开的噪音让寂静的广场那紧绷起来的弦弹了一下,天玄宗内的众弟子觅声而至,霜玄成为了他们目光的狙杀目标。
霜玄心亏,低着头迈步往道源殿走去。他刚走到大殿门口,还没抬起头来看一眼,就听到了云游子和土元子的哭声。
他们哭像极了失去了父母依靠的两个孩子。这种发自内心的哭喊让霜玄的心涌出了莫名的悲伤。他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因此,当他泪眼朦胧的走进大殿时,云游子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有些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阻止他再近前一步。
倒是大师兄金元子察觉出了霜玄的异样,以为又有谁的命元信符出现了问题。于是,他伸出手把霜玄招到了自己身边,仔细询问着火元子命元信符的情况。
霜玄看到大师兄金元子,心里有些胆怯。但事到临头,他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依照礼数跪倒在了金元子身前。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道:“禀报金元天神,火元金仙的命元信符出现了裂纹,但没有碎裂,好像还有挽救的可能。”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悲苦之色的入室弟子水元子旋即掉头往偏殿跑去。他想察看火元子命元信符的龟裂的程度。
就在他离开道源殿不久,霜玄接着就把俗家弟子马原的命元信符碎裂一事如实禀告了大师兄金元子。末了,他还如实说起了自己打瞌睡不曾留意命元信符碎裂时间的事。
“你去吧。”金元子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霜玄以为自己如实禀报后总会讨来一顿责罚。但令他意外的是,暂代菩提道人主持宗内事务的金元子竟然连句责备他的话都没有说。
就在他诚惶诚恐的起身倒退而出的时候,水元子从偏殿急蹿而回,将倒退而出的霜玄又撞了回来。不凑巧的是,这一撞竟然撞翻了大殿里供奉的上古大神玄黄的神像。
即便这样,道源殿内的众入室弟子依旧没有生出不满。这个时间,那些琐碎的小事已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心中想的是火元子的伤势以及谁对他下了如此狠手。
若在以往,只要宗内的弟子出现身死的情况,依照菩提道人的脾气肯定从头到尾调查一遍,绝不会漏掉任何蛛丝马迹。这一点或许得益于风信子的失踪。
经此一事后,菩提道人立下规矩,只要进入天玄宗的弟子,事关其死亡的大事,必须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而火元子前些时间就是领命前往鹤云宫所在的栖凤仙境调查天玄宗俗家弟子大唐倒毙街头的来龙去脉。
“大师兄,是鹤云宫下的黑手?”水元子打破沉默,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金元子扫了扫望向他的众人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天玄宗与鹤云宫的关系虽然一直摩擦不断,但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断然不会对火元子下此狠手。且火元子体内的那团黑色气旋古怪,各位师弟不要妄加猜测,以免来日给人落下口实。”
将身在大殿内的师弟们安抚住,金元子才想起撞翻了玄黄神像的霜玄。他转过脸去瞧了一眼,看到他捂着起了一个大包的脑袋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他走了出去。
若是,道源殿内的众入室弟子有先知先见之明,会发现霜玄和后来的马腾以及本尊庄游都成了菩提道人的入室弟子。甚至,霜玄还成为了天玄宗第二代掌门。
这些都是后话。单说眼前火元子残存在体内的元神一如游丝,而木元子还没有带回菩提道人出关的消息。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之时,木元子火急火燎的从外边冲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