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眼角挤出来的泪珠,小喜继续装。
“俺们全家的生计,全凭俺爹打的兔子梅花鹿支撑,俺爹这么一瘸腿,俺直饿了好几天肚子!俺娘为给俺爹医治,卖给别人当了小老婆!这才凑齐的看病钱,可是大夫一看俺爹的腿,说,咬俺爹的是冥界的阴阳虎,想要医治,必须去冥界找一种草药……”
冥界确有阴阳虎一说,但这明显是小喜胡编乱造用来诓骗鬼牢头的。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鬼牢头哪知道小喜的花花肠子,登时就信了,反倒紧张起她口中的“爹”来。
“草药呢?找着了?”
真好骗。
小喜在心中窃喜,但仍不动声色,“俺只好到冥界来……找寻草药,可是,却一不小心掉进了这里——俺是清白的!”
“现在俺爹是没有救了……俺只想从这里出去……替俺爹送终哇……”
鬼牢头听得感动连连,却面露难色,“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唯独放你出去不行。”
“为什么!”小喜满脸苦情气场骤然一变,变成宫斗剧的恶毒女配,死死的握紧铁栅栏,用吃人般目光盯着鬼牢头。
鬼牢头吓得一个哆嗦,“……我上司会怪罪的……能不能换一个?”
小喜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一歪,张口又要哭。
“别别别!”鬼牢头忙不迭制止小喜的风雨欲来,终于妥协,“我把上司叫来,你求他们吧。”
手下这么蠢,上司肯定也聪明不到哪去,小喜心下思量一番,大不了再哭一次,便朝鬼牢头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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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牢头所谓的两只上司站到小喜面前时,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命运是不可逆转的。老天总会让你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人邂逅……
你说她怎么就没多长个脑袋!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这府里夭夜之下鬼差之上的人是谁好吗!缘分特么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右鬼义愤填膺,“臭丫头!逃了我们阎君的婚还有脸回来!”
小喜捂脸。
左鬼也帮腔,“你捂什么捂!像你这种女人,就得去浸鸡笼!”
浸……浸鸡笼?!
小喜开始想象自己被装进一只脏兮兮的鸡笼,在开口的地方还捆了绳索,被人家给吊起来,放进小黑河里淹浸……
听闻左鬼此言,右鬼竟露出一副赞同的模样,“没错!咱们现在就把她扔进水牢里去!”
“可是咱们没有鸡笼子啊。”左鬼撇嘴。
“左鬼,你就是这毛病。锱铢必较吹毛求疵的。哪里像我!”右鬼翻白眼。“没有笼子就没有呗!一样扔!”
左鬼豁然开朗,连连点头。
一旁听着俩鬼计划如何将她浸鸡笼的小喜,身子抖的那叫一个有节奏,恨不得能躲到地缝里去。避开俩鬼的邪恶目光。
但是她完全无法阻止左鬼右鬼打开牢门,眼睁睁看着他们邪笑着把自个儿生拉硬拽出来,然后扛到肩头,一溜烟窜了。
逐日(泪目):“小喜丫头,你千万要保重,叔叔明年会给你烧纸钱的……”
果子狸(泪目):“死丫头,你千万要保重,你被弄死了,我也就自由了……”
小喜:“啊啊啊啊!!!!!!!”
左鬼右鬼将她哼哧哼哧的扛到一间阴暗大房间里。与普通地牢不同的是,这儿多了个大坑,坑里是满满的水,散发着多年未换沉淀的酸气。
“咱们数一二三,就把这丫头扔下去!”左鬼和右鬼各种掰扯着她的手脚。开始数数。
“一……”
特么的敢丢她试试!打不死你丫的!
“二……”
……她错了她错了,表扔表扔!她可不会游泳!
“三……”
“啊!!!!”
随着话音的落下,小喜被俩鬼猛的一抛,身体骤然腾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直接落入了水中。
哗啦啦——
从天而降的小喜,溅起一波巨大浪花,沉进幽深的水中,泛着酸味的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进口鼻。
她连忙用手拍打着,想浮出水面,可是柔软的液体中毫无着力点,她只能堪堪将头露出,想向左鬼右鬼求救。
“救……”
命字还未出口,她又没入水中,脚下犹如灌了沉甸甸的铅,直直的将她向下拉去。
她真特么不会游泳啊!
绝望、委屈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心头,她努力的划水,努力的向上游去,她不能死在这里,还有狐狸在等她归去。她是一个守诺的妖,绝不食言!
小喜艰难屏住呼吸, 可是却有更多的酸水涌进口鼻,胸腔被水压的好似要爆炸一样。
她手脚渐渐变得如水草般柔软,没有力气再划动起来,紧闭的嘴唇冒出一串泡泡,她浑浑噩噩的向水底沉去。
恍惚间。小喜好似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接着前方的水好像被人破开,灰黑的身影朝水底飞来,然后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向上游去。
得……得救了?
是阿九来救她了吗?
小喜狠狠的呛了几口酸水,不顾胸中的恶心干呕,连忙将眼睛睁开,想看看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夭夜似笑非笑的放大版俊脸径直映入眼帘。
期待瞬间落空,小喜将眼帘垂下,不再看向夭夜——早该知道不会是阿九,她到底在天真什么?
夭夜见小喜满脸失落,奇怪道:“小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