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彼周行…”
是谁在唱歌?
随着越渐靠近村落,那阵歌声便越渐清晰,像是许多重声音交叠于一起,缠绵动听,犹如天籁。
“哪来的歌声?”小喜从狐狸背上滑下来,跑到前面探头探脑。
带路的果子狸脚步没停,十分不耐烦的解释:“那是鲛人在唱歌。”
狐狸自然也听见了那阵歌声,插嘴问道:“鲛人是个啥?”
得,真当它是十万个为什么了。
不过既然可以展现它的渊博学识,果子狸还是解答了他俩问题。
“鲛人就是一种半人半鱼的妖怪。”果子狸摸了把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子。“他们白天在村子里劳作,晚上变成鲛人重新回到海里。”
果子狸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还蒙蒙亮的天,“等会太阳一出来,歌声就会停止了。”
小喜不由夸道,“桔子,你知道的真多。”
果子狸被夸奖,立刻又发扬他的博学多识,“你不知道的多着呢,鲛人眼泪是珍珠你就不知道了吧。”
小喜万分配合的摇摇头,“那他们岂不是有很多珍珠?”
“你以为鲛人天天切洋葱啊?”果子狸白了小喜一眼。“他们只在族人死去才流几把眼泪。还有啊,鲛人求爱之时,会哭出最美丽的珍珠送给对方,但若不被接受,那么他们这辈子都再也哭不出珍珠了。”
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果子狸也觉得自己真是十分聪颖。
“啊?那岂不是很可怜。”小喜拧着眉头同情鲛人,然后推推旁边的狐狸,征求他的意见。“狐狸爸爸,你说对不对……”
“……爸爸你在干嘛?”
狐狸一脸认真的试图把沙子放进眼睛,然后才为自己的异常行为做出解释。
“爸爸在试试能不能哭出珍珠。”
小喜迅速凑过来:“诶真的可以么!?”
此等场景犹如当头棒喝般砸中果子狸,导致它终于明白为什么狐狸能和鸡凑一块了。
**与二货亘古以来都是一如既往的般配啊凑!如果不是它只有四根手指,它真的很想竖中指说一句。
大爷我不认识你们!!
——————————我是果子狸竖中指的分割线————————
直到抵达那个珍珠村的时候,歌声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失,天已经完全大亮。
小喜一行人站在面朝墨海的村口,只觉眼界开阔,浅滩上不断有海水冲来,无数的鱼虾蚌贝在这片海域成活。
清澈碧蓝的颜色与桑海颇为相像,让小喜顿生一种回家的感觉。
不管一旁还站着狐狸果子狸,小喜直接把鞋袜脱掉,挽了裤脚,跑到浅滩上玩耍。
偶尔有小螃蟹从她的光脚丫上爬过,她也觉得十分高兴。
狐狸看自家女儿高兴,也准备脱鞋脱袜陪她一块。
一道少年的声音骤然叫住小喜:“…你们来这做什么?”
觉得那声音与听见的歌声十分相像,小喜便转过头去看。
那出声的果然是个少年,长着头绿色短发,虽然穿的和贫民窟里似得,但仍然无法掩盖少年的绝色。
这就是珍珠村的鲛人了吧?
既然在人家地盘上,小喜觉得自己还是友善些好,便自报家门。
“我们是来找海底宫……”
“我们是来这参观你们村儿的!”果子狸见小喜不知道对方情况,就差点把自个儿目的说出来,连忙回答少年的话,再给小喜使眼色。
鲛人少年莞尔一笑,“原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
一番攀谈之下,这名鲛人少年得知小喜一行人并没有恶意,才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少年的家没有什么东西——鲛人晚上不在家里睡觉,买张床也是白搭,所以整间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和普通的茶碗柜几。
鲛人少年请他们仨落座,并自我介绍,“我叫鸢歌,是这个村子里的居民。”
“其实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陌生人来了。”鸢歌给大家煮了一壶茶,依次倒进三只碗里,“上一次有陌生人来,还是我曾奶奶那辈的事儿了。”
小喜端起那杯茶,吹吹聚在上头不散的雾气,“那个陌生人是谁?”
“是我的曾爷爷。”鸢歌看着小喜温润一笑,“小心点喝,很烫。”
狐狸看鸢歌给小喜献殷勤,心头不是滋味,就插了句嘴:“不是陌生人吗,怎么成爷爷了?”
“听几代下来的长辈说,曾爷爷是从一幅画里掉进墨海,被曾奶奶救起,曾爷爷又没有安身之处,便在曾奶奶家住了下来。”鸢歌见果子狸的茶杯已空,连忙帮它重新添上。
——原来还有倒霉掉进墨海里的冤大头?
小喜听见鸢歌说着他曾爷爷的来历,虽然不知画中暗藏什么玄机,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砰!
“鸢歌你看!我捡了什么回来——”
小门突然被人砰的推开,一个和鸢歌长得七分相像的少年破门而入。
可能是没料到屋里还有别人,在发现桌边坐了小喜狐狸他们后,少年就呆呆的扶门楞在那里。
鸢歌有点尴尬的笑笑,走去拉住少年的胳膊,低声问:“又到哪玩去了?”
“和琉璃去了西边滩上捞小鱼!你看!一篓子呢!”那少年献宝似得把手中鱼篓给鸢歌看。
“阿宝真能耐。”鸢歌宠溺的对少年笑着,用手摸了摸少年和他一样发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