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府忙忙碌碌了半个月,转眼便来到了隆庆六年五月二十七日傍晚。
钱贵飞马赶回报知师父,说穆宗皇帝突然驾崩,太子翊钧已登基即位为神宗皇帝,已诏告天下。钟磊闻了此讯又惊又骇,再回忆起那撞在一块的一卦一梦,背上顿时渗出冷汗来,料想那李太后决不会让少主这么活着,便将焦乙找来,焦虑地说:“小徒刚回来,说万岁爷突然驾崩,太子翊钧已登基成为皇帝。
那李太后一向嫉恨我少主,现在她儿子翊钧做了皇帝,想这女人必害我主,你有何良策?”焦乙笑笑说:“钟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波府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她李太后不翻脸则罢,若如翻脸,我主便与翊钧作对,看鹿死谁手。”钟磊叹道:“我也是这么想。但翊钧如今已成了大眀皇帝,这天下兵马尽在他手中。我少主年幼,天波府兵马又均在外,城内又没多少,到时怎么迎敌?”焦乙想了想后,说:“以我看,先避后战为上上策。
但天下是翊钧的天下,我少主又该往哪儿避呢?”就在这时,年勃回来禀告师父,说白自宗的水师正在攻打舟山海盗,只是缺粮,怕久攻不下会军心不稳,让师父想个万全之策出来。“有了。”听了徒弟这话,钟磊便对焦乙说:“地上不行,我们就入海。自宗的水师现有三万余,即便我们入了海,大明水师追击也不怕。”焦乙心想这是个好去处,便传来沈中月道:“中月,万岁爷突然驾崩,太子翊钧已成了大明皇帝,李太后这女人必害我主,你快到主簿处支五百两银子,十万两银票,速速赶往扬州钱家庄去接少主回来。”
如此焦急,沈中月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忙去传令,再找来李艾,将穆宗驾崩翊钧即位的事说了下。这虎骁营为二千五百轻骑,除正统领是位清秀不俗的女将外,李艾和余者是人人高大,个个彪悍,银盔银甲,人手一杆挠钩长枪,身驮长柄鬼头刀,腰左佩柄短弯刀,和一只五爪铁钩,腰右贴身挂着微小弩弓,和皮制箭袋。每匹马鞍上均挂有一皮袋水,一袋干粮,和一卷羊褥被。这就是沈中月参照当年秦军所创建的那支能日行五百里,又敢孤军深入敌国腹地的轻骑虎骁营。
此刻虎骁营策马奔蹄,一路无话到了扬州钱家庄问了庄主,沈中月才知少主昨日随疯癫老道去了庐洲府,说是要半月后才回来。“走,上庐洲府。”沈中月长枪一挥,带人便走。却说自沈中月带走了虎骁营后,钟磊始终在担忧,只怕少主会出甚么事,这心整日悬着,还带着牡丹姐妹与碧玉候在府门口,这情景引得全府上下也跟着大总管忧心。不日邓嘉回来,说从宫里传出消息,李太后已将莫贵妃母女禁在了**,还密遣两江总兵来截杀天波府。“好啊。”
钟磊冷笑一声,当即下令,让天波府主仆和所有兵马快快将府内所物如数运往码头,装船用心守候。再让年勃赶往宁国府带新招兵马赶往舟山沿海去找白自宗,遣军汉送信给秦吟准备接应天波府船只入海,最后将赵虎他们和家眷全召在了应天殿正堂里说:“可恶的李太后已将莫贵妃母女禁在了冷宫里,还密遣两江总兵来截杀我天波府。这下,浦口是没法呆了,得去廉州,天波府兵马已在那里占了不少城池。只是少主还没回来,也不知中月的虎骁营接到了少主没有,我得亲自赶往扬州去看看。天波府的事,就由赵虎,王豹,雷龙,焦乙,和迎春来打理。
&龙当即叫道:“不成。大总管,天波府不能少了你,还是由我去扬州找少主,再到舟山沿海与你们会合。”赵虎摆手道:“你雷龙去了也不成,府里的吃喝你管着,少了你不行。我独臂如今是个大闲人,我夫人功夫也不弱,就由我们夫妇去扬州接少主。”焦夫人却说:“在这非常时期,天波府少不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就由我与雷夫人,沈夫人,曲夫人,卫夫人赶往扬州接少主。
再赶往舟山与你们会合如何?”迎春点头道:“姐姐说得是。但为了安全,你们均要穿上盔甲,再带一百五十军汉同去。这般,遇事也有个保障。”钟磊觉得此事可行,就亲自挑了二百机敏的军汉交于焦夫人五个,再选了五匹好马,给了焦夫人五个千两现银,和三万两银票。
浦口城的百姓也不知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见天波府的人源源不断地往码头上搬运物资,二百多条大船堵在官民码头上,无不让人惊奇地望着,不少人还聚集在街边轻声议论。
可天波府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运了三日还没搬完,钟磊一看不行,刚要让守军也去搬运时,岳笑轩突然到了码头找到了他,先将变卖来的部分银票约八百余万两给了他,随后说自己刚从总兵府赶来,两江兵马三万余人此时正杀奔浦口城而来,其中三千七八百马军已切断了三座城门的去路,听说还要用沉胋船来堵水路。“谢了,岳老弟,天波府往后的生意在廉州,有十几万兵马要供养,几百万百姓要吃穿,这生意就由你做了。”
钟磊谢了岳笑轩,让其快到云霄殿去带走外甥女碧玉,免得走失。随即让浦口三军全部赶往码头登船,天波府留在浦口城的只是一份庞大的产业,和不少来不及带走的家什。“开船。”焦乙大叫一声,二百二十八条大船浩浩荡荡地离了浦口城码头,赶往淮河壶口。
可刚行了十余里路,不想河道已被几条大船堵死,雷龙刚要让人弄走大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