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在家里俨然成了最受照顾和瞩目的那个,婆婆笑容没从脸上消失过,几乎逢人就说:我们汪家有喜,我们汪家有后。
她也对我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关爱来,时不时的问我困不困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我只用点头或摇头就能决定一件事情,被捧奉在手上的珍珠,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体验。
汪旭也喜出望外,他对我说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相信我们一定会一直幸福下去。这才刚开年就有这么大件喜事。
我抿嘴不语,配合着亲戚们的各种保胎行为,但无法让我容忍的是,她们想改变的,是我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这个好,这个吃了补人,我当初怀小洋的时候很吃了些这个,我就有预感一定是个儿,结果啊,这娃一落下来,果然就是带把的!”
“千万不能不调,听说女人在怀的时候就能改孩子的性别,吃这些催啥激素,生儿的几率特别大。”
这群人围在一起,无非就是讨论怎么生个儿子。我只在汪旭旁边坐着听,听汪旭无论解释多少遍,孩子的性别在那一刻已经决定,她们仍然相信着。
怀了儿子,一来是他们的福气,二来也是她们怀孕期间遵照的一些规律改变而来的。
我虽然听着也浑身不舒服,但我明知自己来这一趟可不是来当科学老师科普正常逻辑的,所以他们怎么说,我怎么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就听了。
抽个空我给苗苗打了个电话过去,苗苗当时没接,等过一段时间后,苗苗又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找了个角落,激动的把这两天经历的事给苗苗叙述了一遍,重新这么一讲,都还心有余悸。
多么可怕的一连串发生,我还是没说自己病情加重和顾想联系的事,怕她担心我。
苗苗听完,也很高兴:“那就好,没出什么变卦,你不知道,那个李大夫也不容易,他治病救人,可儿子一出生就智力有问题,好不容易在城里给他找了个工作,却还是经常被人欺负,李大夫的爱人在城里陪他,却还是没什么用。”
“还有这事?”原来是这样,李大夫初看也不觉得是个会被金钱利诱的人,可真到了儿女这部分,那就不一样了。
“是啊,给他找了个守仓库的工作,五险一金买着,还给他在附近租了个套二,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苗苗想的这么周到,让我挺感动的:“真谢谢你苗苗,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准备这些,肯定花了不少。”
“没有没有,本来那边就缺个人让我找,仓库就是个轻松活,让他过去能胜任,仓库地址偏僻,那边租金也不贵,租一年都花不了几个钱,你也别多操心了,没事的。”
总算是把这两天的事交代完,我问她关于王南那边的情况,苗苗轻叹一声,没多想说的意思:“很不好,我只能这么说,虽然跟我预期的差不多,但真正面对的话,还是需要点心里准备啊。”
苗苗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样子情况一定很糟糕,她不是个轻易就抱怨的人,这样感叹,一定很受了些委屈。
到了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想告诉她,你一直很优秀,能配上任何人也包括王南,王南的父母不清楚这些,甚至看不起她,是非常错误的想法。
但我要说的,苗苗应该都知道,就算我说千百遍,都不能改变王南父母在苗苗身上施加的伤害,那是她爱的人的父母,她怎么忍心去讨要一个公平对待。
在爱情面前,人总是变得“懦弱”,但这种懦弱并不是坏事,毕竟跟爱的人讲道理,才是不可理喻。
“你放心吧,其实我这边也没什么事,过两天王南父母说要出去哪里旅游一趟,我肯定要陪着,到时候再看看吧。”
“要不然在这之前你就先准备着,那边的一切都给安排好,王南父母应该也能感觉的到你的用心。”
“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但你也知道,王南父母挑刺,我安排好一点,估计就说我浪费,我安排的差一点,就说我心不诚,总之什么都有得说,我只能再细想一下。”
“对,很有可能,他们想要挑刺你做的再圆满也挑得出毛病来,再忍忍看吧苗苗,你跟我不一样,你和王南这么恩爱的一对,王南也宠着你,他父母不满的是你的背景,但你这个人这么优秀,他们只要看到了你这方面,一定就没问题的。”
“哈哈,希望如此吧。”
跟苗苗通话完,我站在院子里已经有十几分钟时间,正准备往里走,刚好路过厨房区域,里面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出来,我没有偷听的意思,但走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我的名字,让我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边的墙壁旁,继续听里面的谈话。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不像啊。”
“嘘,小声点,我不也没看出来吗。说得这么逼真,谁知道到底怀没怀。”
“可人家李大夫都说了,有种,李大夫能骗人吗,可奇怪,怎么就没点迹象呢。”
“谁知道是真的还是汪敏故意胡诌跑过来框我们的,之前咱们不是说过她儿媳妇生不出孩子这事么,我就晓得,她在那个时候就怀恨在心了,说不定啊,就是想过来显摆给咱看看,还真是假的。”
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汪旭姨妈们嗓音一直不低,就算可以压低也能听得清楚,况且有时候说得兴起,声音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