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一时并没有想明白,但在艾米莉亚接下来,用无疾而终的案件顾问做提示下,明白了。
詹姆士是天平。两边分别是异族的代表格兰德——扎克,一边是他的工作的地方——警局的警探。
信息是詹姆士的砝码,放在扎克这边的砝码不能转移到警方哪里,原因不说了。这就是詹姆士会对许多人保持沉默的原因。
天平的另一边,放在警局的砝码能够转移到扎克这边吗?
回忆一下詹姆士对扎克常说的一句话吧,“不关你的事!”
这很好。这代表在詹姆士的心中,他有小心的刻画异族和人类的分界,认真的判断什么是和异族相关的,必须要通知扎克的,什么是和南区这个殡葬之家无关的,扎克一介‘平民’不需要知道。
扎克念出了病历后的某一段,“由于巴顿疗养院的意外火灾,病人办理离院手续,转移至家中调养。分配至进行跟踪辅导和治疗。”
这是结果,扎克顿了顿,“我不得不问你一件事情。”看向詹姆士,“你昨天凌晨已经得出了这位布莱恩有精神问题,对吗?”
詹姆士沉默了很长时间,放弃式的深吸了一口气,“那天凌晨,我在盯梢。你一直没有出现。”就是昨天格兰德收到第二封信的凌晨,“我看到有人在凌晨出行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上前阻止。”
扎克翻开了资料中的档案,指着一张布莱恩的照片,“是他吗?”
詹姆士皱着眉点头,“穿着儿童式的睡衣。”他继续,“当我劝阻他附近危险。最好快点离开、回家的时候,他却对我说,‘不用担心,有红眼睛的英雄在惩戒坏人,不会有危险。’”
扎克侧侧头。
詹姆士的表情逐渐消失。这不是好事,是阴郁的更深沉而已,“当我告诉他我是警察,他应该听我的话的时候,他却对我说,‘警察都是坏人,警察让我的英雄不来了。’”
这叙述异常沉重。
詹姆士继续,“他开始,推搡我。我告诉他这是袭警,他最好停手,我会拘捕他,他说,‘你不能,我有精神疾病,法律会保护我,我讨厌你,讨厌警察,你却不能把我怎么样。’”
扎克点了点头,某些事情清晰了起来。有了这样的对话,詹姆士已经不可能放着呆在格兰德信箱中的第二封信不管,因为‘红眼的英雄’。看完信后的詹姆士,也不再是完全抱着对扎克人品的恶意,才得出扎克是主谋的。
本质在这里,如果扎克不是主谋,那么这位受到法律保护、警察不能对他怎么样的人才是主谋。
关键词是,警察不能对他这么样。
当然的,警察也不能对扎克怎么样。
让我们站在詹姆士的立场上,我们希望,谁是主谋。反正恶人一定都会逍遥法外,那么,主谋我们希望是异族,还是希望是精神病人?
案件发生的地点是东南部,在‘将军’紧逼寇森警探给出一个结果的情况下,站在詹姆士立场的我们,要怎么推进事件。
呵,告诉‘将军’,一个疯子搞了你们东南部的人,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法律保护疯子,你们只能忍着,如果你们动他,警方会搞你们,事情就这么简单。
还是,告诉‘将军’,你们灰色职业圈的同僚干的,你们想自己解决,还是警方介入?
詹姆士的天平,明白詹姆士是如何界定这件案件的砝码了吗?这是人类社会的事件,这是天平上警方的砝码,无奈但却必须的,放在警方的这一边。是扎克不需要知道的。
世界的公平已然在这件事件中失衡,詹姆士能做的就只是端平自己的天平而已,回归本质,他还是一位警探而已。
我们或许可以这么想,詹姆士跟扎克学坏了,开始懂得解构事实了,他还成功了!
记得吧,昨天在格兰德办公室,詹姆士用异族在人类社会的事件作为根本,的有理有据论证扎克是主谋,让扎克本人无法反驳的自愿被拘捕了。
是的!请重新审视昨天的场景!主角是詹姆士!那‘气愤的颤抖’,那‘愤怒到面色的潮红’……恐怕是詹姆士终于第一次压在了吸血鬼上面的激动!
“当我昨天提出格兰德是被诬陷的时候,自愿去警局的时候,你根本不在意。”扎克思考了一会儿,“你想要的只是,把我弄到警局中,然后提示寇森‘将军’给他的压力,这件案子的导向就全部完成,可以结束了。”
事实就是这样。寇森把詹姆士拉到警局卫生间,好好教训的场景,我们之前也看过。通常都是以詹姆士用凉水浸湿脑袋冷静为结束,但想想,昨天似乎不是这样哎,结果是詹姆士劝服了寇森,接受了扎克被抓来是对的!
詹姆士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怎么说呢,扎克还是‘老师’级别,詹姆士还是太嫩。
“是又怎么样。”詹姆士隐晦的阴郁,让他整个人散发出异样的感觉,“我……”
扎克晃晃手指,打断了詹姆士,“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扎克微笑着,“你没发现我开始到现在的情绪都很平静吗?我认为你做的很对,既能转移东南部对警方的注视,又能和平的解决案件。”
隐晦的阴郁溃散了,变成明的,詹姆士这一次是真的崩了!不为其它,只因为,他的计划已经接近完成,居然被扎克翻转,功亏一篑。现在扎克居然还有脸说,“我认为你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