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淡淡地接起来。
“雅文。”电话那边是冯孟炜清亮含笑的嗓音,“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你确定是请我吗?”我抿唇微笑。
“我确定,请你。”冯孟炜沉稳从容的声音传来。
“只有我一个人,不对,两个,还有我女儿。”我浅笑道。
和冯孟炜约定了午饭的时间和地点,挂断电话,陈以深走到我身边,揽上我的腰,“等会我带晨晨去看我妈,你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为什么今天还要去?”话问出口,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又赶紧说着,“好。”
阿姨曾经说过,陈以深的强颜欢笑她都看在眼里,想必我们分手后,陈以深的失落也瞒不过她。她为了我和陈以深能和好,又不想增加我的心理压力,只能用她独特的方式唤起我心底的情义,她要的只是她儿子的快乐,她给予的是最深沉的母爱。
陈以深想必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带着晨晨过去,让阿姨早一刻开心。
兰兰醒来后,看到陈以深,笑道,“老陈,你真让我失望,现在才下手,不过也好,总算是下手了。”
晨晨看到陈以深,又欢快地窜到了陈以深的身上,“叔叔,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我对陈以深说:“你太会蛊惑人心了,在这个家里,你比我受欢迎多了。”
陈以深笑语,“人品好,没办法。”
饭后,陈以深给方副总打电话,约好了,等会方副总和兰兰也随陈以深去看阿姨。
陈以深说,从方副总22岁开始,14年了,阿姨把方副总当成了半个儿子,一直想看到方副总的幸福。
中午,餐厅。
我和冯孟炜如约而至。
看到我的一瞬间,他上扬的唇角微滞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不是说还有你女儿吗,怎么没带来?”冯孟炜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像久别的老友,带着淡淡的,时过境迁的沧桑。
“我朋友带她去玩了。”我微笑。
闲聊了一会,问了一下彼此的境况。
我发现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沉淀一些心境,时移世易,被时间的风沙掩埋在心底的情感,不是遗忘,只待某个爆发点,一触即然。
“她现在怎么样?”冯孟炜终是问出心底最关心的问题。
“很好。”我浅啜了一口茶水,淡笑道。
“怎么好?”冯孟炜面色微沉,低哑的嗓音溢满淡淡的忧伤。
“在一家公司做部门经理,谈了一个靠谱的男朋友。”我一直保持着微笑,特意强调了“靠谱”两个字。语调沉稳,不疾不徐,我要把兰兰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
“当年,我在她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张支票,但是她没有动过,我还放了一个钻戒。”冯孟炜幽远的双眸盛满绵绵的思念。
“那些对她都不重要,她唯一要的,你给不了她,你即使给她一座钻石山,对她都没有任何意义。”我浅笑着,直视着冯孟炜黯然的双眸。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我只是想她生活的好。”
“她现在挺好的,而且,你也有了门当户对的太太,好好珍惜吧。”
那个钻戒,我是知道的,手续齐全,发票上的数字让我和兰兰咂舌,足够兰兰在这个城市买房买车,绰绰有余。只是,她一直压在箱底,只在发现这个钻戒的时候看过一眼,再没有打开过。用她的话说,扔掉吧可惜,不扔吧,对她毫无意义。
那张支票我也是知道的,足够兰兰在中小等城市一生衣食无忧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兰兰的吧,只是相比爱情而言,他更要的是家族事业,强强联合,那才是他的归宿。
当年,冯孟炜说,除了婚姻,他可以给兰兰一切。兰兰说,除了一个完整的人,她什么都不要。
当年,带着他给的殇,兰兰离开了我们原来工作的城市,来到了这里。
我见证了他们的日月缠绵,目睹了他们的山盟誓言。时光深处,多少姹紫嫣红无端被辜负,多少花开花落凋零成落红,这世间有太多的情感,却背负着太多的无奈。
“我想见见他。”结束的时候,冯孟炜幽幽的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散落天涯的悲凉。
“我可以帮你转告。”我能做的只是转告,仅此而已。
步出餐厅,陈以深已经等在大厅,看到我们出来,陈以深上前,自然地搂上我的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雅文的男朋友。”
“你好。”冯孟炜诧异的眸光一闪而过,唇角上扬,伸出右手,又看向我,“恭喜。”
告别了冯孟炜,上了陈以深的车。
我还沉浸在冯孟炜和兰兰相爱不能相守的伤感里,我转身勾住陈以深的脖子,第一次主动亲了她的脸颊,“如果以后你有不得以的苦衷必须要离开我,你会怎么办?”
“傻瓜。”陈以深拥紧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嘟着嘴,带着淡淡的失落。
“我既然选择你,就有能力给你幸福,你不要胡思乱想。”陈以深一手轻抚着我的长发。
我倏然想起他刚才在冯孟炜面前,自作主张说是我的男朋友,我又推开他,矫情着,“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男朋友。”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天,全世界都知道了。
“对,我错了。”陈以深浅笑,态度诚恳,一副我有罪的样子,“对不起,原谅我,我不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