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人都赶着回家,家家户户亮起了灯,而舞升平,精彩纷呈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落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泡澡,洗去一身的脂粉味,然后幻化出金犀盒,拿出那件没来得及送给章仇念彤的衣服,找到属于念彤的柜子,锁上。
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瞥到放在角落的一张桐木琴,刚才的酒意上涌,一时心血来潮,坐下来弹了起来,一首《霜落》弹了不知道多少遍,清远空灵的琴声响了许久许久。
在落瑶的房间里,有一个小柜子,柜子底下有一幅画。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轻轻打开,唯恐稍稍用力就会扯破,这是当时在望月山无聊时画的祁远的小像,她一直随身带着,它提醒着她曾经与祁远度过的美好时光,太遥远,犹如前世的一个梦境。
她把它展开,铺在桌子上,画上的人儿像极了他本人,云淡风轻清俊脱俗,眉目似可以传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落瑶经常一看就要看好几个时辰,总是忘了时间。
直到门框上重重扣了几声,珍珠古灵精怪地探头进来,“瑶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啊?”
一眼瞥到桌上的画像,叫起来:“这么俊的男子是谁啊?咦,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落瑶看着她的手指头马上就要戳到祁远的鼻子,眼皮跳了跳,唯恐她破坏了这唯一可以惦记祁远的东西,赶紧收起来,镇静地说道:“这是掌管姻缘的神。”珍珠哦了一声,落瑶一边放好一边说道,“这姻缘神,每个月都要拿出来拜一拜才灵……我家乡的习俗。”落瑶不动声色地问她,“找我有事?”
珍珠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将眼神万般不舍地从画像上收回来,说道:“嗯,有事,明天我和林婶去跟布店谈生意,家里没人,你没事的话就在家吧,万一有客人来好招呼。”
落瑶说:“好,没问题。”
珍珠又磨蹭了一会,看见落瑶把画像护得跟宝贝一样,突然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
落瑶被她惊得眼皮一跳:“什么?”
珍珠神神秘秘地道:“这画像上的是六王爷对不对?”
她怎么忘了这一遭了,祁远就是高陵宇,当然长得一样的了。
落瑶:“唔,你这么一说,的确有几分神似啊。”
珍珠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姻缘神还真是好看呐。”
“嗯,我也这么觉得……”
很久以后,落瑶才知道,自从珍珠那天回去后,倾玉城每家待字闺中的姑娘房里,都挂了一幅祁远的画像,姑娘们每天都要念叨几遍,祈祷自己能有段好姻缘。一时间,祁远的画像在倾玉城风头无两,几次售罄,卖得比财神爷和观音娘娘的画像还要好,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落瑶,直到程誉追根溯源找上门来才知道事情到了如何荒唐的地步,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落瑶后来去看了一趟章仇念彤,觉得小丫头虽然经历了一场变故,却恢复得很好,和慕楠如胶似漆的样子让她非常眼红,念彤还偷偷跟她打趣,若不是那天借着落瑶偷偷出去,怕是不会跟慕楠有今天,落瑶看着不远处的慕楠,虽然在画画,却时不时地关注着念彤,觉得这两人在一起真的是非常的登对,看到念彤都能有说有笑,许是真的没事了,也就放了心。
那天回去的时候才碰到章仇沫从外面回来。
大概是那次青楼事件还有点阴影,落瑶看着他总觉得有点心虚,倒是念彤一点也不知情。
她跟他寒暄了几句,章仇沫最后还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我知道席玫找过你,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睬她。”落瑶心有戚戚,其实她想说,不止她,你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她不能这么说,客气了几句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