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四月下旬,又到了薛太太的生辰,听说今外的艳丽,早两天薛愫就收到了曾家送来的帖子。
薛愫想着姑母年满四十了,也是整寿,虽说打听得不准备怎么庆祝,但是作为侄女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便命人备了寿礼差人送去。
这里侯夫人也收到了曾家送来的帖子,她只是略看了一眼,让跟前的丫鬟读给她听了。她眉头微蹙,也没放在心上,更没表明到底要不要去赏花赴宴。
当薛愫过来再次请她时,侯夫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怪热的,我不去。”
薛愫脸上顿时无光,嘴唇翕了翕什么话也没说。心想不去就不去吧,她也乐得自在。
且说二十六这天恰巧又遇见沈锐休沐,便约定夫妻俩同去。
薛太太好好的梳妆了一回,穿了身玫瑰紫的滚金边的织锦褙子,稳重端庄的坐在那里。女孩子们都到园子里热闹去了。薛太太还在等薛愫回来。
盼望了多时,才听见仆妇来报:“世子夫人回来了。”
薛太太一喜,直到薛愫进得门来,又给薛太太行礼。薛太太忙让身边的丫鬟扶了她:“别拜,我也不过什么生日,想着你回来了,大家聚聚。”又不见沈锐便问:“世子呢,没和你一道回来么?不过他也忙。”
薛愫笑道:“在前面遇见姑父了,被拉去说话了。他说一会儿就过来给姑母拜寿。”
“这孩子有这个心就好,拜什么寿。你婆婆呢,我也给她下了帖子,请她出来走动走动。眼下也不算太热。”
薛愫只好道:“侯夫人她说想在家休息两日,不愿意四处走动。”
薛太太自嘲道:“这尊菩萨轻易请不来,罢了,是我面子小。由着她吧。”
正说着曾鸣新娶的媳妇毛氏过来了,这也是薛愫第一次正式见她。只见她不过二八年纪,身量中等,圆圆的脸。泛着青春的红润光泽。一头乌压压的头发梳了个牡丹髻。鬓边簪了一朵粉色的芍药,穿着桃红色的流水落花纹样的褙子,系着石榴红绫裙。
毛氏依依要给薛愫行礼。却被薛愫一把扶住,笑道:“我该唤你一声表嫂的,怎么反而给我行礼起来。”
由于是初见面,薛愫便命丫鬟拿上来早就备好的见面礼。一对赤金串珠的镯子。毛氏连忙道了谢,亦有礼物回赠。
毛氏这才和薛太太说:“太太怎么呢?”
薛太太笑道:“我这不等愫姐儿嘛。再说田家也还没来。你怎么不陪你妹妹们?”
“她们哪里坐得住。已经进园子去逛了。”
薛太太点点头。
薛愫又陪着姑母说了会儿话,仆妇说沈锐过来与薛太太拜寿,毛氏在此也不妥,便和薛太太告了辞。从屏风边闪过,从后门绕了出去。
沈锐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便与薛太太行礼。薛太太虚扶道:“世子这礼也太重了。”薛愫在旁边道:“他也是你的晚辈,姑母有什么受不得的。”
薛太太赏了沈锐一只上等的文房四宝。又夸赞他:“我听你姑父说你又在皇上面前得了嘉赏,可是不是?”
“回姑母,不过是皇上夸赞王爷时,顺带提了下侄女婿,哪里就说得上嘉赏了。”
薛太太笑道:“世子倒还谦虚,要是你表兄们得了这样的殊荣只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沈锐又陪着薛太太说会儿话,沈锐是个极来事的人,专挑薛太太喜欢的话说,不一会儿薛太太就喜得眉开眼笑。薛愫在一旁陪坐着,暗想这沈锐嘴上的功夫倒是了得,她今天算的领略到了,又擅于讨好长辈,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薛愫陪看戏《幽闺记》都唱到第三折了,田家的人才姗姗而来。
小管氏,还有同来的丈夫,田齐春。
这田齐春也跟着小管氏来给薛太太贺寿,给薛太太说了几句吉祥的话,薛太太很是喜欢忙让曾鹄好生招呼田齐春。
小管氏的位置安排在薛愫的左手边,两人相互招呼过,
小管氏亦如薛愫刚刚认识的那一般雪肤花貌,明艳动人。
薛愫和小管氏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只是问了恬恬怎样。
小管氏笑道:“世子夫人还记得我们家的恬恬呢,她身上不好,在家养病。我们也是等到大夫来了给看诊过才过来的,所以有些晚了。”
旁边的钱氏听说了便接了口:“这孩子生病呀,最是造孽了。”
钱氏的小腹看上去还很平坦,脸庞也还没丰润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怀着身孕。不过一说到孩子上的事,钱氏和小管氏做母亲的就再也止不住,叽叽咕咕的一通。倒把薛愫整个从未生育过的晾在了一旁。
薛太太听见了她们的议论,突然扭过头来,低声了问了句薛愫:“你呢,嫁过去也两三个月了,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码?”
薛愫拧眉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呢,不还早嘛。姑母担心什么。”
薛太太能不担心吗,当初太医也给薛愫看过了,说她身子只怕难,要是没有子嗣,她如何在沈家立足。就算是世子夫人,可上面还有侯夫人压着,不时的给脸色看,婆婆那里始终过不去。不管一男半女总还是有个亲生的才好。
薛愫看着姑母凝重的脸,心想,她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她下意识的摸了下小腹,沈锐也在期盼,她什么时候才能如愿呢。圆静师太都说要调养些时候,不过她知道这事急不得,慢慢来才行。
后来许久不见的华姨娘也来了,后面还跟着卓氏。薛愫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