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整天呆在敷春堂,哪里也不愿意去。闲来无事的时候,或是在薛恒的小书房里练练字,抑或是调些香料或是自用,或是送人。再有就是在窗下描几笔花样,绣些玩物。
薛愫还本来想给薛恒做一身衣裳,薛太太知道了却说:“我吩咐裁缝给做了就是,你还是歇着吧,别把眼睛给熬坏了。”
薛愫只好暂且搁着,等过些日子再说。
过了中秋后,天气一天天的凉了下来。一连几天的雨,带来了阴冷潮湿。
因为天气的突变,淑苓又病下了。抱月轩医药不断,原本就清瘦的淑苓,这么一折腾,那张小脸看上去还不及巴掌大。一股弱不胜衣的姿态,仿佛一阵风也能将她给吹走。
因为久病着,不免添了些伤春悲秋之情。脸上的笑容再也难寻,每日在内不过是唉声叹气,珠泪涟涟。姐妹们都相继去和她说话解闷,薛愫更是一天三四趟的跑。只为能解淑苓的郁闷。
“昨儿我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还说要去白水庵静养。又说让你也跟着一道去。”
淑苓娇弱的说道:“我病成这样如何去得?”
“所以苓姐姐得赶快好起来才行。”
“哎,近年来,都要折腾好一番。也不知哪一年才是个头。我身子不好,母亲也难过。别说在跟前尽孝,就是让她少操点心也不能。”
薛愫笑道:“你也别多想,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薛愫陪着淑苓说了一会儿话,心想她身子不好,要休息,便就告辞了。回到敷春堂,只见闻莺和晚霞两正凑在一处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见薛愫回来了,闻莺上前来笑着招呼:“小姐,外面冷,进里面屋坐吧。”
“你们聊什么?可不许背后嚼人舌根!”
闻莺忙道:“外面哪里嚼舌根了。不过小姐从抱月轩那边过来,一路上难道没听到一点风声?”
薛愫见问得奇怪,忙道:“出了什么事吗?”
“小姐真不知道?听说锦绣院新进的那个姨娘死了。”
“新进的姨娘?”薛愫闲是愣了一下,后来才想起她们说的是香云,倒是一惊,那个慵懒媚态的女人怎么说死就死呢?前世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是啊,府里都在传呢。说这位姨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不如正受宠么,哪里会跑去寻短见。”
“寻短见?!”薛愫更觉得不可思议,她虽然只见过那个女人一面,不过印象却是深刻,那样的一个美人儿,又深得鹄大表哥的喜爱,断不会做出寻短见的事来。上一世应该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可是因为久远,她已经不大能记清。但觉得这事肯定还有什么隐情,不过她不想再继续打探下去,知道得更多,或许就更危险。
闻莺还在说:“是呀,听说吊死在屋里,舌头伸了那么长!”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晚霞害怕忙道:“闻莺姐姐块别说了。”
“你怕什么,又不与你相干。我听姑太太房里的人说,只怕鹄大奶奶和这事脱不了的关系。”
薛愫忙喝止道:“红口白牙的,你胡说什么,忘了以前我是怎么教训你们的!”
闻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闭了嘴。此事也就不敢再薛愫面前提及。
薛愫不感兴趣,自然有感兴趣的人。那范氏听见了这见事也是一惊,忙忙的扶了翠珠就往明晖堂去了。
明晖堂这边早就慌乱了,鹄大奶奶正躲在薛太太的房里哭。那香云娘家人正和薛太太理论,说要报官。薛太太气得浑身颤抖,语不成句:“这事怎么能怨我们,她自己要轻身,又不是我们杀死了她,报什么官?”
“她活得好好的干嘛要轻身,不是你们逼迫的她会这样?!我们知道你们曾家有权有势,我就不信堂上坐的会见事不管!你们也别太得意,走着瞧去!”
吵得薛太太觉得头晕,她不想理会这些事了,便交给了身边的管事媳妇氏:“你去陪他们说吧。不行去找外面的大管家。等老爷回来再过问。”
这事瞒不住,老爷肯定会知道。薛太太心知肚明,刚刚贺大太太和钱氏还过来问其缘由,不就是来看笑话的么?要么公了,要么私了,她是没心再管了。
好不容易将香云的家人给支走,薛太太回到这边屋里。鹄大奶奶见了她,便跪在跟前请求道:“太太!母亲!别把我给交出去!”
“你又没做错什么,交你出去做什么?”
鹄大奶奶哭道:“大爷只说是我害死了她,我哪里敢。再说我也不是没有胸襟容不得人。她自己要轻身又与我何干?”
薛太太却拉她起来,和她道:“鹄儿他那是糊涂,死了个小妾就来怪罪你。你是什么样的为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这事等到他爹回来了好好的训他一顿。你别怕!”
鹄大奶奶呜呜咽咽的哭着,将一双眼睛揉得跟个桃子一般。
在一旁看热闹的范氏开口了:“依我看,曾家还怕那些的寒门小户里的不成?让人拖去打一顿,再吓唬一顿,保证他们再也不敢上门来。”
薛太太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说道:“曾家是诗书之族,老爷还在朝为官,朝中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哪里能做如此之事?”
范氏呵呵的笑了两声,不敢再随便插嘴。
薛太太和鹄大奶奶道:“你回去吧。鹄儿他也不敢拿你怎样!”
鹄大奶奶便起身告辞。这边锦绣院里也是一片的混乱,香云跟来的丫鬟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