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尘这个条件,并非是乘人之危,反而提的很讲究。
其一、乔辛雅本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么一来,认可她的身份,既不着痕迹,又理所当然。
其二、认她当妹而不是认乔怀瑾当义子,间接保全了她们母子的情分,也不会逼得她难以选择。
宫无尘向来心思缜密,也顾虑周全,乔辛雅毕竟是他的亲人,他自是不会拿商场上的狠辣手段对付她。
而乔辛雅,听了他的这番说法,自由一种从绝望中解脱的喜悦,只要不让她跟天天分开,她真的做什么都愿意,原先,让天天跟着她的姓,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若只是改个姓氏,且让她做他的妹妹,这……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好,我同意。”
乔辛雅爽快应下,宫无尘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多话,淡淡吩咐她,“今晚你就睡这里,我去书房,有事的话可以喊我。”
他的房间很大,书房和卧室隔着一道门,乔辛雅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他进了书房,却,并未锁门。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乔辛雅以为谈好条件他便会放她回去,没想到竟然会让她睡在这里,还是睡他的床,这个行为,颇让她费解。
但又不好问。
只好傻傻的,又是潜意识里遵从他的话,听他的安排。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乔辛雅转身看着窗外,那辆黑色宾利车旁,已经没了慕子昇的身影,还好,这个傻瓜还知道躲雨,没有傻傻的站在雨里等她。
不然,今晚这个觉,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在车里等她,她在落地窗前看他。
这一-夜,谁也没睡。
包括宫无尘。
他看书看的累了,出来倒杯水喝,便见乔辛雅裹了条毯子坐在窗前看着那辆车发呆,这丫头,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叫做慕子昇的男人。
恐怕是真的爱上了。
所以尽管受了伤,还是会傻傻的喜欢着他。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
他走过去,懒懒的将枕头丢在她身上,“既然不想睡床-上,就在地上睡吧,看着他睡也好。”
“……”
乔辛雅早就将灯关了,他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
乔辛雅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砰砰跳动,缓了好几口气才无奈的嗔怪道,“宫先生,你出来也不说声,吓死我了。”
“柜子里有毛毯,你拿出来垫地上。”
“喔。”
乔辛雅也觉得冷,听话的去拿了毛毯来,利索的放地上铺好,宫无尘见着她这样,不由挑眉问出口,“在家经常做家务?”
“以前不常做,现在没办法,要照顾两个儿子,自然要有当妈的样子,人嘛,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乔辛雅笑得暖柔,抱着枕头屈腿坐在毯子上,似乎想到什么,抬头好奇的看着宫无尘,“宫先生,虽然你看上去很冷漠,但是我觉得你很会关心人,是不是当医生的都有这幅医者父母心的胸怀啊?”
她问的天真,宫无尘垂眸迎上她灿若星子的眸子,那样一双眼睛,和他记忆深处的某人相逢,重叠……
他的母亲,那个叫做林可儿的女人。
她也有一双会说话的,很漂亮的眼睛。
然而,她的眼睛里,只有她的丈夫,女儿,而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她们一家三口笑说着消失在他眼前。
宫无尘暗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在乔辛雅身边坐下。
那双淡漠的眸子,和着她的眸光,淡淡的,落在那辆灯光闪烁的车上——
“你和慕子昇的事,外界传得沸沸扬扬,他这般伤你,你为什么还那么在乎他?爱上一个男人,真的可以让你丢了尊严也要跟他在一起吗?”
宫无尘若有所思的问着,他向来不会关心别人的私事,但是乔
辛雅不一样,她的身上,无形之中有股魔力牵扯着他情不自禁的想去探索,他很想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把这种魔力,归于他和她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缘。
黑夜,是倾吐心事最好的时机。
也是情绪感伤的最佳时刻。
乔辛雅听到宫无尘这么问她,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她清楚深刻的体会到慕子昇到底将她伤的有多深,至于为什么伤她如此深之后,她还会想要和他在一起,她能想到的只有——
“他是伤了我,但是,他也会舔平我的伤口,就像我也伤过他一样,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爱惜对方,越想爱,就越把对方推的很远,他是唯我独尊的性子,我是执拗到着魔的性子,我们两个在一起,就算相爱着,也是互相折磨。”
折磨的痛了,累了,才会停下来歇一歇,然而,当初的人儿,却已经变了样。
她的爱,已经掺了杂质。
乔怀瑾眼睛的受伤,她不能释怀,她要对付慕希年和慕湘湘,那么,第一步,她要接近她们,必须要进入慕家,而进入慕家,只能靠慕子昇。
这是她的私心,若是日后慕子昇知道了,他要恨就恨吧。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乔辛雅靠在玻璃窗上,眼眸,低低的垂着,若是仔细看,必能发现她唇角噙着的那抹淡淡的苦笑。
她一直追求的是纯粹的爱情,想不到,到了她自己身上,这种爱,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