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午时末,昨晚没睡好,窝靠在藤椅里,张琳有些发困,却不太想睡,这会睡了,晚上又得在床上烙饼。
不能睡,总得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医书不想看,绣活算了吧,懒洋洋的啥劲都提不起来。
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解决那点子破事儿,省的大过年的都不能安安心心的热闹。
想啊想,想啊想……
还没等想出二四五来,思绪就有些犯迷糊了。
周公悄然无声的拉着张琳准备下盘棋。
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了,灌进了一阵冷风,迷迷糊糊游离于梦与现实的张琳,立即被惊醒了。
“二哥。”张玉推门而入。
张全放下手里的竹蒌子。“这点怎的来了?”说着,他准备出屋泡茶。
张玉忙喊住二哥。“别,二哥我就是来说点事儿,一会得找三哥去。”
“甚事儿?”张全一听有事儿,也不急着泡茶了,侧过身看着小妹。
有事儿?张琳睁开了眼睛,也没说话,就等着小姑开口。
这会跑过来送信,怕是有什么急事了。
“先去老屋,都到齐在再说。我去喊三哥和三嫂。”张玉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爹,你说会是甚事儿?”张琳看着爹,眨了眨眼睛,讷闷的问。
张全没说话,将屋子收拾收拾,把炭盆埋了埋。“走吧。”
“喔。”张琳换了间厚点的棉衣,戴好帽子,跟着爹出了屋。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张琳缩了缩脖子。
这天,可真冷啊。
张全关好屋门。沉默的走到了小闺女的面前,拉了拉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
“没下雪呢。”昨个那么冷,还以为会有雪。张琳嘀咕了两句。
“还不到时候吧。”张全瞅了瞅头顶的天。
今年比去年可冷多了。
“嗳,二哥囡囡等会,咱一块走。”身后不远处的岔路口,十几丈远的距离外,有三个人影,正在疾步过来,其中一个还摇着手高喊。
就算瞧着不太清楚,张全和张琳也知道。那三人是谁,便停了下来,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他们三就走了过来,几人稳步继续朝着老屋走。
刘氏挨到了张琳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子,飘了个眼神过来:甚事儿?弄的神秘兮兮的。
不知道。张琳回了一个迷茫的神色。她还想问问三婶知道不知道点什么呢。
好吧,都不知道。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进老屋,进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说一点也不知道是假的,张琳其实隐约猜到了点。只是不知道小姑到底存了个什么心思,这个比较难琢磨,先看着吧。看看在这事上这些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没多久就到了老屋,张玉推开了院门,一伙人进了堂屋。堂屋张仓和李氏都在,正儿百经的坐在那,绷着张脸儿,尤其是李氏,活像别人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他们进来了,眼睛都不瞄一下。更别说站起身搭话了。
“哟,这是从哪请来的一尊活菩萨哟。”刘氏看不惯,刺了一句。
看样子李氏怕是事先知道了点什么,或者是,因为小姑跟她没有谈妥,这才把他们拉了过来?张琳心里思索着,乖巧老实的靠着爹坐着,双手放进了衣袖子里。
这屋里的炭盆,她都能烤出鼻涕来,真难为李氏了,能把炭盆烧成这模样,全村头一份吧,这么冷的天,也真是的,烧炭盆就烧炭盆,烧都烧上了,却只放了可怜兮兮的二三个炭,这人进来瞧着也太寒碜了点吧,屋里和屋外都没差别了。
“这也叫烧炭盆呐?”李氏不接话,刘氏又开始找岔了。
张强拉了拉她的衣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今个儿这情况明显的有事,她就不能安分点,不说话没人当她哑巴。
张玉泡了几杯热茶,一一端给了屋里的众人,然后,提着火钳准备去加炭。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李氏出声了。“这炭不要钱呐?七百文一担呐,今年比去年可冷多了,这炭也涨价了不少……”
“有事直接说事吧。”张全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了李氏的话。
张玉放下火钳,找了个椅子坐着,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先暖了暖,才说。“明年开春我就要出嫁了,开春事儿忙,这会年底了,趁着还有点闲空,就把一些琐事说一说吧,省的有人嫌日子太安宁了,隔三差五的要闹上一出,成了全村的茶后笑料。”
应该是真的来了一回正面交锋,不然小姑说话也不会夹枪带棒的。
“我是这么个意思,三家每月五百文,五百文交给大嫂,五百文交给三嫂,二哥家的五百文交给娘,平日城大嫂和三嫂一起照顾娘,娘仍住老屋,三嫂每日过来看看,陪陪娘帮着娘收拾一下屋子什么的,我是这么个意思,可大嫂不同意,二哥三哥三嫂,你们怎么看?”
这是张玉想了一夜的结果。把娘交给大嫂一个人看着,她不放心,她在的时候大嫂都不管什么事,就管了个吃,等她走了指不定娘成什么样,三嫂以前也是跟着一起照顾过娘的,由三嫂过来一起照顾着,她放心些,再者,大嫂和三嫂向来不对盘,把两人放一块,总能相互看管点。
“我也不同意。”刘氏心里膈应的慌,恨不得一年到头不见张氏一面,这会让她每天上老屋照顾人,那不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嘛,反正李氏已经在前面当了出头鸟,她这会不同意也没啥。
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