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屋,寒风扑面而来,冰凉冰凉,夹着雪花儿,张琳打了个哆嗦,赶紧把屋门关上,在原地站了会,这才提着油灯,慢悠悠的往厨房走,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
短短一截路,愣是走了小半会。
屋里屋外是完全两个极端,在屋外走一会,暖呼呼的身子眨眼就有些僵硬笨拙。
推开厨房门,张琳迅速进了屋,把门给扣上,将油灯搁灶台上,小跑着凑到了小灶前,里头温着火,上面放着吊壶。
待手热乎些了,她才拿了个茶盘,泡了四杯热腾腾的茶,提起油灯,小心翼翼的往堂屋走。
手里端着茶盘,回去时比过来时还要慢上两分。
到了堂屋门前张琳没法叩门,小声喊了句。“爹。开下门。”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是谷子打开的,他瞧着,赶紧伸手接过张琳手里的茶盘。“快进来。”
“走一趟,感觉精神了不少。”张琳笑呵呵的说着,将油灯搁到了原位上,窝进了藤椅里。
谷子将茶盘放中间的桌上,自己拿了杯捧在手里。
张全往火盆里加了几个炭,让火势更旺些。
“爹。不冷呢。屋里好暖和。”鞋面就剩一角就可以绣完了,这会再添炭,一会就不好埋火了。
“暖和些好。”张全笑呵呵的应,把火钳搁一旁,端了杯茶捧手里。
歇着差不多了,张琳直起身,也端了杯茶,轻轻的抿了口。“这天怪冷的,才一会功夫,茶就不烫嘴了。”
张全喝了口,应道。“可不就是。”
一杯茶下肚,浑身都舒畅了,眼睛也不酸涩,张琳拿起一旁的鞋面。继续绣着。
麦子站起身,随手捡了根物件,将油灯的灯芯拨了拨,室内增亮了两分。
约是戌时过半,张琳绣完了鞋面,她撑开瞧了瞧,抿嘴露出一个欢喜的浅笑。“爹,绣好了。”
清清脆脆的欢喜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张全笑着往闺女旁边靠,看着她手里的鞋面。“好。绣的真好。也不早了。洗把脸该睡觉了。”
“瞧着可真好。”麦子和谷子也看了几眼,眉开眼笑的说着。
季舟坐在原位上,微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打嗑睡。
“明天就可以把鞋子纳出来了。”收了绣盘。张琳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睡觉去喽。”
“睡吧睡吧。”张全也起了身。
谷子和麦子率先出了堂屋,季舟随后,张琳进了厨房,她想洗个热水脸再睡,张全收拾着火盆,把还在燃烧的炭埋好,可别浪费了。明天还能接着用。
认认真真的绣了一天的活儿,张琳确实蛮累,一躺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屋内凭空出现一个人。
仔细看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舟。
季舟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床上睡着的张琳,眼睛亮亮的,嘴角上扬,看了好一会,他才伸手,手心有微微的蓝光闪现,覆盖住她的眼睛。
没多久,他就收回了手,凭空消失在屋内。
第二天张琳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眼睛特别的轻松,没有半点酸涩感,心里划过一丝微微的异样,却没有深想。
应该是她这一觉睡的太好,眼睛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才没有闹疼。
欢欢喜喜的穿戴好衣服,下了床,推开屋门,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昨天飘起小雪,那么冷的天,还以为今个有大雪呢,谁知道,连小雪都没有了。只有寒风在刺刺的吹刮着,没完没了。
“囡囡醒了,正准备喊你起来吃早饭。”谷子瞧着屋门打开了,笑着说了句。
张琳有些微窘,昨天果然累着了。“什么时辰了?”
冬日里的天,她还真估摸不出是什么时辰,似乎,一直是阴沉沉的。
“辰时末了。”谷子答了句,又说。“若还困,一会吃了饭再继续睡,这早饭可不能不吃。”
“不困呢,昨晚睡的好,有些沉了。”张琳笑盈盈的答,往厨房里走。
麦子拿着碗筷往堂门走,碰见她了,笑着喊了声。身后是季舟端着白胖胖的大馒头,满满的一大盆,还冒着热气呢,瞧着就喜人的紧。
“这馒头做的可真好,看着就觉的饿。”张琳嘀咕着,赶紧进了厨房,赶紧洗漱。
刚刚不觉的,见着那大馒头,顿时觉的好饿了。
“还有酸鱼汤,骨头汤呢。”听着闺女的话,张全笑着说了句。
张琳夸张的揉了揉肚子。“爹啊,我更饿了。”
“量足的很,想吃多少有多少。”张全端着酸鱼汤往外走。
“爹,骨头汤我端过来。”张琳嚷了声,速度洗漱。
吃完一顿丰富美味的早饭,张琳懒洋洋的窝在藤椅里,肚子有些撑,都不想动弹了,砸了砸嘴,今个儿的早餐可真美味,吃了还想吃。
等好不容易缓过劲了,她开始做正事,得把鞋子纳出来。
一只鞋才纳了一半,张婉过来了。
“我娘说,要我跟着你学学绣。”进了屋,张婉很直接的说出来意。
张琳很明显的发现,她压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因,在她的下句里头。
“咦,二叔他们在外头忙吗?刚刚进院时没瞧见。”
“可能在后院吧。”张琳不太想搭理她,不咸不淡的应了句,顿了顿,又问。“你想绣什么?我也是刚开始学,要说这绣技,小姑的活儿做的可好了,我都是她教的。”
张婉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