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麒这几天的情绪好,也就没再纠结这个。但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就提前把这两艘船列入了柳州水营的战斗序列,并赋予了正式的船名——
原荷兰“休斯顿号”,600料级三桅快帆船,装备24门舰炮和10门轻炮,被命名为“宁远号”。
原荷兰“圣尼古拉斯号”。350料级的三桅快帆船,装备14门舰炮和4门轻炮,被命名为“锦州号”。
仍在澳门大修的那6条帆船。也预备了新名字。最大的一条700料的大家伙被更名为“广宁号”。其余的300料上下的中型快船,分别命名为“盖州号”、“义州号”、“海州号”、“复州号”、“安乐州号”。
这天傍晚,当金士麒站在新入列的“宁远号”的船艏上,面对着柳州水营所有将士宣布时这些船名时。那些两广籍贯的兵士们大多没什么感觉——他们只是淡然地肃立、或者欢快地鼓掌。但所有原“龙武水师”出身的军官和老兵们。都流下了滚滚热泪,甚至转身面对北方跪下、叩拜个不停!
因为这八个名字,都是大明国在辽东的军卫镇城。
在天启七年的冬天,只有宁远和锦州仍在大明治下,其余那六城皆已沦丧于女真建奴之蹄下。
金士麒见气氛很感人,他就即兴发挥,对全营将士发表一场《我们没有遗忘,我们必将杀回。我们终会胜利》的演讲。
他的呼喊声在被迎面的北风吹散,码头上那两千名柳州水兵、一千多名丁老西的水手。他们大多听不清金士麒在说什么。站在最前面的五百多名澳门洋番们,虽然听清楚了,但却听不懂汉话。但在最终那一刻,金士麒用沙哑的嗓子呼喊着胜利、呼喊着威武、呼喊着八条新入役的欧洲帆船的辽东名字时,在场的千百人无振奋得随之呼喊、随之雀跃、随之浑身战栗。
太他娘的振奋了,金士麒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
……
命名仪式结束后,金士麒、张国维、查应才等一干人走下了“宁远号”的船舱,一边参观一边畅谈着明年回到广州后就按照这条荷兰快船的款式,打造咱广东水师的标准化战船。
这时候,忽然有几个亲兵拥着一个壮硕的水兵军官奔入船舱。那军官一身黑红的横肉,一张大脸却惨白黯然。他进来之后就扑通跪下:“参将爷,卑职来告罪!”
“彭把总?”金士麒一惊。“你不是押运贼首去广府嘛,怎么回来了?”
“是……”这家伙正是“飞鱼大队”的把总官。他瞥了一眼金士麒身旁的监军张大人,就不敢说话了。
“快说!”金士麒喝道。
“禀张大人,禀金参将。”彭把总磕了头,“卑职带着六条船去广州。在半路上,有一条船突然他娘的掉转航向,奔外海去了!我就立刻下令去追,追了几十里也没追上……卑职该死!该死!但其余五条船被我带回来了,请将军发落。”
金士麒忙问:“跑掉的那条船装的是何人?”
彭把总身后的水兵忙送来一张名录,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大都是前几天战斗中被俘、投降的贼子中级首领;此外还有一个“奸细嫌犯”,名叫“杨小生”。
见了“杨小生”的名字,金士麒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沉吟了半晌,才强装笑脸地对监军张国维说,“还好,最重要刘香佬和施大瑄没跑。”
张国维点点头,喝问彭把总:“那船怎会平白无故地跑掉?”
彭把总悲道:“那船是征用的靖海本地民船,是潮州营派的水手,怕是混了奸贼在船上。”
张国维点点头,转过身来对金士麒说,“这么说来,此事……与潮州营……要共同商议如何处置。”
“潮州营,咳!”金士麒痛惜地说,“这都是我疏忽,就不该轻信他们!上次那靖海千总杨亚就是先例。种种线索都指明了,就是那厮跟郑贼勾结,打开了靖海城门,还偷袭城中商贾和广西军。只可惜他死无对证,气死我了!”
旁边的查应才则叮嘱道:“杨亚之事不好大肆宣扬和追查,他毕竟是官家人,否则各部军家都受牵连。总督商大人的脸面也不好看。”
张国维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金将军,既然逃的不是什么要紧人,此事也无需多虑。待从台湾回来,功功过过再一起报上去。至于彭把总,我记得他在澳门时可是立了大功的,唉,就由金贤弟酌情惩处。”
金士麒忙称是。张国维又与诸将谈论了船队辎重的准备事项,便提前离开了宁远号。随后,金士麒只留下查应才、姚孟阳、冯虎和那个彭把总,令其他人都离开。
金士麒走到彭把总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彭胖子,看来监军大人也舍不得你啊。再委屈你关几天禁闭。等到了台湾,我会给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彭把总嘿嘿一乐,又磕了几个头,“谢谢将军提携!”随后又向其余几人拜谢,才低着头离开了。
待彭把总一离开,船舱里几个人不禁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
姚孟阳还扬起手来,跟金士麒击了个掌!
那“杨小生”正是杨天生,此刻已经逃到了外海去了。此事是水营军情司一手操办,在船上安排一些当地口音的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