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混蛋寨子,就是与金士麒签过合同的血石、断角等寨。他们不但没来支援,还撤退了1里的距离。
“金都司。”一个领头的吼道,“你有办法就快说,甭提银子!”
“这话,说得好啊!待我修‘血书’五封。”金士麒连忙斩断自己的袍子,撕作几块破布。他挑选了自己一根茁壮的手指,沾着蓝犸的血,在每张布条上草草写了几个字又盖上官印。
“胜败在此一举,快送往各寨!”金士麒把那五封信递了出去。
那几个首领接过血书一看,惊呼:“你可是当真!”
“废话,我们都要死绝了,留着银子有屁用!”
……
百步之外,两军对阵之间。
忽然间,红蹄寨的阵中响起了刺耳的锣声。前面的矛兵们纷纷踩住步伐,他们把矛放平了,杂乱地后退了几步,从混战中逐渐分离。
两阵之间,血流成河。遍地的尸体,那些身体还都是温热的。好多垂死的战士挣扎着,他们妄图重新爬起来。有人捂着伤口躺在血泊之中,他们四肢痉挛着,只流着泪水等待着死亡。
在对阵之中,人很容易死掉。一枪戳在躯干上,那身体随之弹开、软软地瘫倒在地,血就会噗噗地涌出来。只要一枪,就让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当场毙命。
但有时候人又很顽强,很难被杀死!有些人身上中了好多的箭,脸上、手臂上布满掀开的刀口,血染红了半个身子,内脏也被戳伤,他犹自提着刀剑爬起来,重新站在自己的队伍中,面目平静得好像毫无痛感一样。
此刻,队列分开,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他们大口喘息着,擦着脸上的血迹和汗水。尤其是北坡寨子一边的战士们,他们木然地站在屠场上。他们不知道该冲击,还是借机撤退,只能呼喊着结成阵型互相掩护,等待着不知何处的救援。
猛坎那怪物已经退入阵中,蹲在地上,cao起一把大铁锤,把那根戳弯的铁矛“堂堂堂”地砸直了。他站起来,望着左边的山野,脸上终于绽开了狞笑:南坡寨终于来了,那帮混蛋!
遵照之前的协议,两寨将携手诛杀叛逆。红蹄寨从正面缓攻,南坡寨先是威慑后面几寨,然后再从侧面包抄。他们本想迅速瓦解北坡的抵抗,少死几个人。
没想到红蹄陷入了死战,直到死了数百人,莫土司那老狐狸才动手,他分明是在保存实力。甚至直到此刻,他还走得那么慢!
真是混蛋透顶,下次就杀他!
忽然间,前面的北坡寨残兵们在喊什么。
那呼喊声首先从对面的阵后传来,稍后就成百上千人地扩展开来,最后竟然成了弥漫山野的呼喊!
对面的每个敌人,都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杀猛坎!”“一万两!”“杀猛坎!”“一万两!”
猛坎跳了起来,紧抓着那根铁锚。忽然间,他听到那声音不止在前面的北坡寨,还有满山野更远的地方也响起来。
那是血石、断角、铁鳞、崩山和尖牙五个大寨的兵马,竟全都发动了。他们竟然是迎着这血阵袭来,他们也喊着同样的口号!
“一万两!”“杀猛坎!”“一万两!”“杀猛坎!”
没错,现在各寨的首领手中都攥住一份血书,那是由蓝犸的鲜血所书写,盖着金士麒的宝印!那一行狰狞的血字——
“白银壹万两买猛坎人头”
金士麒派去的使者们不仅带来血书,他们还指着已经列阵前进的南坡寨大军解释着:看,莫土司已经出动,是去抢人头去了。
“无耻啊!”诸位大王全都惊醒了,“一万两啊,三年不用种田啊!”“快呀!南坡寨是他舅舅,果然先得到消息!”“那两寨已经死了一半了,我们一起填平它!”“快呀!抢到最前面去!一万两啊!”
那一刻,红水河南岸的田野上血气蒸腾、刀光闪烁、白银叮当作响!五个大寨五千人马,齐声呼唤着猛坎的人头,杀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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