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都市现代>一朝素歌谋君心>淮华之役 十四

景缨简短五个字……

虽说对冷牙的生死信心迷茫,但总的来说还是死抓着最后一线希望不放的芸嫱,在那五个字眼的提醒下,心里那簇渐渐微弱的火苗又“噌”地一下蹿起势来。

她不顾大头朝下,硬是扭过脖子透过景缨的腰侧看向未知的前方。

栗瞳赫然一亮,心口顿时被填得满满的。

他终于来了。

锦紫绵甲,青龙长戟……

这两者皆是他身份的象征。

是他。

真的是他。

只不过短短一刹,就被失望和希望接踵更迭,再被沮丧与惊喜来回颠簸了好一阵的芸嫱眼眶刺热,她抬手揉揉视线渐入模糊地眼角,尽最大力气睁着眼珠子一遍遍地确认着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心中一遍遍地重复,或信或疑。内心百感交集,仿佛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人掏空了一般轻飘飘的,却说不上轻松。只是那根紧绷的弦在眼看着要挣断的瞬间猛然收力,回弹的巨大力道落打在身体每处,痛痛麻麻,依然叫人不得好过。

“看来区区两百人马,权当是给你热身了。”肩上扛着芸嫱,景缨眼神轻蔑地对视着冷牙,邪唇挑衅道。

两百人?

什么两百人?

听他们说得稀里糊涂的芸嫱茫然的看着冷牙,迎光而站的他,不停起伏的双肩,清俊的眉眼间气宇晃动,微张唇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模样狼狈。

莫非……

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冲破两百个靶贺兵士的围攻以后赶回这里的?

想法在脑中一簇而过,芸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攥住手心。

面对景缨恶意的挑衅,冷牙却没有立刻作出回应。他站在原地当着二人的面脱下脚上的棉靴,尔后扔到景缨面前,沉声道。“她脚上有伤不能受冻,把这个给她穿上。”

眼神惊怔地看着面前雪地里两只东倒西歪的大棉靴,拒对他的举动,他的话很感动,但仍是忍不住着急埋怨。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浪费在她的脚上。面前的敌人不可小觑,身为主帅的他怎么可以光着一双脚去对付?

但这时,景缨却抬手将她从肩头上放了下来,并不是直接落地,而是半蹲着,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后一言不发的伸手捡起一旁的棉靴,打算为她穿上。

芸嫱错愕,尴尬地盯着这暧昧的姿势,僵着背脊不敢轻易乱动。可是碍于景缨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她不舒服地拼力挣了两下,结果还是让他给强行穿上了靴子。

“疯了吗?你这样还怎么打仗?”最终有气无处发泄,芸嫱只能侧过脑袋朝对面站着,她认为丢鞋过来的罪魁祸首——冷牙大声怒骂。

“你是本王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许忤逆本王的命令。”可是哪知,他以更恐怖的声音冲她暴喝道,看上去比她还要生气。

被他吼得当场愣住,芸嫱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他,想要看清他此时的面容。夜深了,上空的月光较之先前好像清澈许多,正好从他正面投下,将他雪地上的身影拉得狭长,和身后那匹黑色名驹的一起。倒握在手中的长戟,莹亮的雪光反射在两弯月牙弧形戟头以及柄杆那条金色的盘龙上,金耀银熠,仿佛真是天宫金龙乘皓月凛然下凡一般夺人眼目。

那双总是带着八分笑意,鲜少生气的眸子,现在沉重得不知承载进多少旧恨新仇。他对景缨的仇恨,早已化作这深静雪夜里一把无声利刃,与其在夜风的煽动下刀光剑影,一阵厮杀……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从他眼中冲她而来的怒意。

是因为如他所说,她忤逆了他的缘故吗?

还是……

这样看着她与景缨在一起?

可是又岂止是他,连她自己也不舒服得紧,要不是现在双脚行动不便,她又哪会当着他的面容自己这样被另外一个男人抱着。

看着他站在雪地里,只穿着一双帛袜的脚,芸嫱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和不忍,难过的低下头,有一种背叛他的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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