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要回去,芸嫱固执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琼珠一口打断。“王爷早就不在这里了,刚才我过来时正巧看见他从另外一道门出去。”
闻言,芸嫱愣愣的看着她,经过一夜,她白皙的脸颊已淡下光泽渐至憔悴,顾盼间总是跃着灵气的眼眸神采黯然,目光呆滞,如是被浇上了晚春的霜降,变得灰蒙蒙的。可能身体真的坚持不住了,她低下头,才乖巧的点了点,放下执拗。
在琼珠的搀扶下,芸嫱终于一路颤着脚底心像无数根细针在同时乱扎的双腿回到了所住的别院。
“秀,求求您不要这样……”
“贱丫头,快给我拿来,否则待会儿我让王爷治你的罪。”
远远的站在走廊上,就听见院子内传来一片哭天抢地的嘈杂。哭成个泪人儿的碧珠两只被泪水泡肿了眼眶,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挡在她面前的芮娴。“芮娴秀,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您都可以拿走,但求求您千万不要拿走这件奁盒,这是我家娘娘的饰物,是娘娘从京城带过来的嫁妆。”她颤着浓重的鼻音对一脸气傲势利的芮娴楚楚哀求道。微侧着身,手里抱着一个奁盒死命护在怀里。
“呵,嫁妆?”芮娴神情不屑的挑挑跋扈的柳叶黛眉,口吻甚是嚣张的哼笑道,“一旦本夫人看上的东西,谁都别想藏着掖着。”嚷着,她就朝比自己整整瘦上一圈的碧珠直接扑了过去,举止疯狂的抢夺着她怀里的奁盒,可碧珠的架势是也死不松手,两人就这样一推一搡的争执。而围在她俩周围的那些侍女丫鬟们更是吓到尖叫,一个个脸色苍白的站在三尺开外的空地上,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可纵然把喉咙喊破,也是没有一个人敢轻易靠近那片中心“战场”的。
这时站在另一头将这一切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芸嫱,不由一口恶气抵在胸口,她慢慢捏紧双拳,咬紧牙关,看似平静的左眸,眼珠子却像是要凸出来般,狠狠盯着那个方向。
而挨在她左侧的琼珠也是突然被这股灼煞炽烈的热浪波及到身体,她赶紧侧过头,担心的看着芸嫱那鼓似金鱼的腮帮子,尤其是那只裸露凶光,眼珠子简直要蹦出来吃人,可怕到连她的心都跟着发寒的眸子……可当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芸嫱就行为诡异的取下了插在发髻上的一根金簪,然后紧紧攥在手里,一动也不动。
“你……”心虚,却又假装不经意的扫过芸嫱握簪的右手,琼珠立即一阵心惊肉跳,已到嘴边的话被这股莫名其妙强大的力量堵回了嗓子眼儿。只此匆匆的一眼,她的眼皮就猛地抽搭起来,眼眶周围叫一束扎眼的利光生生刮了一道,疼得厉害。琼珠抬手轻揉着眼,心里却“怦怦”不安,那道从她眼前快速掠过,诡异灼眼的光芒,让她的心害怕极了。
她真担心,芸嫱会一时气昏了头,做出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