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诧异,赵翼微垂着头,歉意地说道:“属下知道了,还请四皇子恕罪。”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属下告退。”
随着赵翼的离开,大帐里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安静当中。
祁长风双手撑着额头,低埋着脑袋,微眯着一双幽黑的眼眸,似是在纠结着什么一般。
如此这般静坐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来,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朝帐外走去。
此时的苏妙水,正平静地躺在一座大帐内的床上,还处于昏迷当中。
清丽脱俗的脸蛋显得有些苍白,一向红润的唇瓣,此时也是毫无血色。
或许是做了噩梦,她突然蹙了蹙眉头,纤细的眉头微拧着,放在胸口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她看见了身着一袭白衣,宛如谪仙般的段奕成。
段奕成站在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线条优美的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她也看见了他,心中一喜,急忙朝着他跑去,可她跑了许久,还是没能跑到段奕成的面前。
不管她如何加快速度,如何的努力,她和段奕成之间,始终隔着同样的距离。
而段奕成,还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却始终没有向她走近一步。
她着急了,更加卖力地朝着他跑去,可让她惊讶的是,随着她的奔跑,她与段奕成的距离隔得越来越远,最后,段奕成竟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心中很是慌张,她急忙在周围寻找,可还是没能看见段奕成的踪影。
去哪里了?奕成究竟去哪里了?!
她想要出声大喊,可她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感觉让她充满了恐惧,就好像自己会永远离开他一般,让她从心底里感到了害怕。
她陷入了这个梦境中,怎么也走不出来,心中越是着急,她便发现周围愈加的迷茫,她甚至连自己来时的路,也看不见了。
“阿水。”
谁?谁在喊她?
“阿水,你怎么了?快醒醒!”
是谁的声音?她醒着啊!她很好啊!为什么要让她醒醒?
“阿水!那是梦,你快醒醒,醒来就没事了!”
谁在说话?又是谁在摇晃她的身体?这是梦么?她是在做梦么?
沉重的眼皮渐渐睁开,强烈的光线刺激得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眨了两下后,她才适应了这刺眼的光线,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却又似陌生的俊朗脸庞。
脑袋昏沉沉的,一阵头晕眼花。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却发现浑身难受得紧,尤其是左肩。
沉默了稍许,她才想起来,今日,她率领南虹国的士兵上战场了,可她不仅身负重伤,还成了云傲国的俘虏。
“四皇子。”沙哑着声音开口,她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我这是在哪里?”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住在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大帐里,而面前坐着的人,正是四皇子祁长风。
她不是俘虏么?哪有让俘虏住在这么好的大帐里的?
然而,祁长风却并未回答她,而是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昏迷了好几个时辰,总算是醒来了,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那样子还真是吓死人了。”
说着,他扬起纤薄的嘴角微微笑了笑,继续道,“口渴么?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稍等一下。”
说完,便站起身来,迈步走到旁边的案桌前,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茶水,转身再次走回床榻边坐下。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难受得紧,苏妙水只得无力地躺下。
“你别乱动,军医说了,你受了重伤,需要好生静养,尤其要注意你肚子你的孩子。”待到她将茶水喝光后,祁长风才换换出声道,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然而,苏妙水却是怔了怔,抬头望向他,声音依旧沙哑:“你知道了?是你让军医替我治伤的么?”
祁长风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是你们的俘虏,你不必对我这么好。不然,会有人不满吧。”
她可是还记得那名副将,在战场上,是如何反对祁长风的。
尽管她不是带兵打仗的料,但她还是知道,军心的重要性。
然而,祁长风却是不以为然,语气严肃地说道:“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我怎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吧?你不知道你有喜了么?”
微垂着眼睑,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苏妙水勾了勾略显苍白的唇角,漾开一抹柔和的浅笑。
“我知道。”
看着她这般微笑的模样,以及那柔和的目光,祁长风突然有些气愤。 “既然明知自己又身孕,那你为何还要上战场?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远在邺阳城的太子,他不伤心么?”
面对祁长风的指责,苏妙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心中带着些许的感动。
“我也是在来到沛城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听着她那轻柔的话语,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就好像生怕他会再次责骂她一般,祁长风突然有些无奈起来。
“幸好你福大命大,伤得这么重,还能母子平安。”
“你是不希望我和我的孩子平安么?”撇嘴,苏妙水佯装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