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薄玉乔抿唇一笑,接过素墨先前的问话,径直开口答道。
“今日府中生出一点岔子,我有些没了主意,这便想着来寻义父,瞧瞧能否看出其中苗头儿。”
听闻府中出了岔子,素墨方才还带着一抹笑意的清秀小脸儿,登时便显出一丝冷色,略有些焦急的开口问道。
“小姐,咱们琼枝阁到底生出何事?您便与奴婢说道说道罢,眼下奴婢的身子已然并无大碍,想必亦能为小姐办事。”
瞧见素墨那张布着忧虑的小脸儿,薄玉乔心下一暖,径直轻笑一声,她一手提着一个红木小匣,另一手握住素墨带着薄茧的小手,微微紧了紧,开口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儿,自是用不得你出手的,你现下好生养伤,莫要留下暗疾,方为正事。”
薄玉乔自是不欲让素墨出手的,毕竟现下素墨身子方才调养几日?若是冒冒失失出手的话,损了身子可便得不偿失了。眼下薄玉乔对素墨的怀疑早便雨消云散,甚至她最为信任的小娘子,便只有素墨一人了。
此刻莫如青已然将古琴收起,而后缓步行至二人身侧,径直接过素墨手中的剑,再插入剑鞘之中,将宝剑放到一旁的小几之上。如此动作,并无半分晦涩,便好似已然演练了数百遍一般。
这般情景,让薄玉乔心下微微泛起一层涟漪,有些疑惑,却不知疑惑从何而起。
眼下素墨瞧见薄玉乔打量的眸光,心下也不由的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莫如青先开口了,凤眸微抬,眉眼处含着一丝忧虑,冲着薄玉乔开口说道。
“到底是何事为难,乔姐儿便开口罢,早些时候将岔子解决了,我方能安心。”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并未客气,径直将手中红木小匣提到面前,而后将木盖打了开,便显出其中以巾子包裹着的香料。
现下巾子上头的湿意尚未干透,将将一开木匣儿,其中弥散着的那股子浓郁的香气便四散开来,素墨自是分不清这到底是何香料,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小姐素来不喜浓香,平日里也不过是绞了鲜花汁子与檀香调在一处罢了。
陡然,莫如青面色一变,随即一把将面前的红木匣子给合上,而后将木匣自薄玉乔手中抢夺过来。
此刻莫如青面色真真难堪的厉害,原本俊秀的面庞,现下也透露出一丝狰狞的意味儿,一旁的薄玉乔见状,心下对那木匣儿中的物什也有了定论,若非是对身子有损的东西,义父也不至于如此模样。
素墨也识得莫如青许久了,从未瞧见莫如青似现下这般模样,往日里便仿佛儒生一般清隽俊雅之人,现下神色狰狞的比之死士都不差分毫,到底是怎的回事?
素墨抿了抿唇,抬眼望着薄玉乔,问道。
“小姐,那木匣中的香料到底是怎的回事?为何莫大夫如此模样?”
听得素墨的问话,薄玉乔这才回过神来,淡笑着开口解释。
“那木匣中的香料,便是我今日自绿釉狻猊香炉中取出的。原本我正准备休憩片刻,忽而发觉那香炉中的味道有些奇怪,顿时起了疑心,随即便将其中尚未燃尽的香料给带出府,看看义父能否发觉其中不妥之处。”
闻言,素墨心下着实恼怒不已,恨得银牙紧咬。她是薄玉乔身旁的一等丫鬟,自然是清楚那绿釉狻猊香炉,正是摆放在主卧之中的八仙桌上,如此而言,要是那香料真真有些古怪的话,便能日日侵蚀小姐的身子,着实是狠辣非常!
当是时,素墨便径直转身,瞧见莫如青面色已然有些平复,不再似方才一般瘆人了,这才开口问道。
“莫大夫,这香料…...”
素墨话未说完,便见莫如青微微一抬手,止住了她的问话,而后蹙着眉,径直开口道。
“香料中应当存着麝香,不然定然不会有如此浓郁的气味儿。”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倒是觉得果不出她所料,登时便微微抿起唇,暗自思量到底是哪个丫鬟最最能做出这等背主的腌臜事儿。
麝香二字,素墨即便从未接触过,也知晓这物儿有多厉害,当即便不顾身份,一手扯住莫如青纹绣兰叶的锦缎袖襟,满脸惊慌的开口问道。
“莫大夫,如此的话,小姐身子无碍罢?若是损了身子的话,该如何调养?”
见着素墨这幅模样,虽说她此刻的举动着实有些失礼,但莫如青却生不起半分恶感,也并未拂开这小娘子抓住自己袖襟的手,径直说了一声。
“听得乔姐儿的意思,应当是今日方才嗅到这香料不对,想必香料也并未在你们那处多少时候,否则以乔姐儿那般灵的鼻子,哪里会发觉的如此之晚?你也莫要挂心了,这麝香的味道虽说足,但却并非多么名贵的雄麝,品相一般,若是不经年累月的放置在身畔的话,想必也生不出什么岔子。等一会子我会亲自为乔姐儿诊脉,你也莫要忧心了。”
瞧见义父此刻开口,面上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笑意中的温柔虽说并不明显,但却瞒不过薄玉乔,如此便使得薄玉乔此刻心下违和之感愈发浓郁。
义父这是……心悦素墨?
薄玉乔此刻只觉得自己的猜测着实有些荒唐,虽说素墨真真极好,但毕竟是死士出身,何况义父在京中素有神医之称,二人的身份着实是并不相配。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不禁生出一股子焦躁之意,门不当户不对哪里会有什么好结果?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