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乔此刻也不欲再看秦永这厮半眼,徒增烦乱,便径直离开了主卧之中,而后差使青衣,让其好生看管秦永,莫要让人逃了。
吩咐好后,薄玉乔便又去厢房瞧了瞧阳哥儿,此刻她终于断定了阳哥儿的身份,即便日后阳哥儿在大面上仍是封氏所出的嫡子,但姨娘在九泉之下想必也能安心了。看完阳哥儿之后,薄玉乔便径直回了主卧,如此又过了好一阵子,待到她将将用过晚膳之后,消息便传来了。
看着面前极为恭谨的青衣,薄玉乔面色不变,兀自开口问了一句。
“你说薄清远带着程氏回府了?”
听得薄玉乔问话,青衣顿时颔首,而后又道。
“大夫人回府之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奴才问了门房,他们都做不知。还是后来奴才瞧见了行健居之中有动静,方才确定了大夫人回府的消息,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隐瞒住消息的。”
闻言,薄玉乔却是心如明镜一般,毕竟有薄清远相助,旁人自然是寻不着端倪。她微微抬眼儿,而后开口问道。
“有关姑奶奶的消息你可知晓?”
薄玉乔现下便想知道,薄娆是否还活在世上,毕竟只有她死了,自己方才能将事情给闹大。虽说薄娆曾与薄正做出那等腌臜之事,但好歹也是薄府的姑奶奶,若是殒命的话,薄府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随意处置。
青衣清秀的面庞上显出疑惑之色,而后答道。
“这事儿奴才倒是未曾听说,反正府中现下平静的很,也并未生出旁的事情。唯一不同的,便是二老爷今日去了烟夫人的院中,想来也并无大碍。”
听得‘烟夫人’三个字,薄玉乔眉头微微一蹙,记得自己被义父给带出府的消息,便是由烟夫人告知薄正的,也不知那妇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如今自己的姨娘早便离去了七八年,且她与颜姐儿的年岁差了约莫五岁,自是与烟夫人并无什么利益瓜葛,如此的话,那妇人为何又往自己身上插了一刀?
薄玉乔望着青衣,抿了抿唇,而后又吩咐了一声。
“如今连秦永那厮已然寻着了,你便将阿珠给唤回来即可,之于青玉那丫鬟,待到事情了结,你便去寻一人牙子,将其径直发卖了,也省的留在琼枝阁之中碍眼。”
闻言,青衣登时躬身,径直开口道。
“奴才省的,这便去将阿珠姑娘给唤回来。”
话落,青衣丝毫不耽搁,兀自缓缓褪去,待跨过松木所制的门槛之后,这才将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
如此,薄玉乔便径直在主卧之中歇息了,待到明日辰时,她想要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黄莺这丫鬟打探消息,着实是有一手儿,现下便在红木桌子之前,秀丽的小脸现下也显出薄薄的一丝红晕,眉飞色舞的开口道。
“小姐您可是不知,今日天还未亮时,便有小厮将姑奶奶的尸首给抬进了府中,将整个府上的主子们都给惊动了。姑奶奶虽说现下已然搬出去独居,但好歹也是薄府正经八百儿的主子,如今说走就走了,当真让人心惊不已。
据说老太太得着这个消息之时,登时便不管不顾,非要坐着轮椅行至院中,待见着姑奶奶的尸首时,老太太哭天抢地一番,便又昏迷过去,不过好歹其身旁有伺候着的丫鬟以及岑嬷嬷,现下也并无大碍,王大夫来诊断过后,只说是急火攻心所致。”
闻言,薄玉乔便径直将象牙银箸给放下,而后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复又问道。
“你可知姑奶奶到底是因何去了的?怎么说也是咱们薄府的主子,若是为人所谋害的话,恐怕此事便不能善了了。”
薄玉乔现下正用着早膳,不过她也并非那种娇滴滴的闺阁女子,即便是谈着尸首一事,仍面不改色的将熬煮的极为浓郁软糯的莲子羹送入口中。
听得薄玉乔问话,黄莺这丫鬟面上陡然现出一丝尴尬之色,贝齿轻咬红唇,好一会子方才呐呐开口道。
“回小姐的话,之于姑奶奶离世的缘故,眼下还没有什么说法,奴婢也不知晓。只听寿吾院中见过姑奶奶尸身的丫鬟曾说道,姑奶奶大抵是与人胡来,身上尽是……痕迹,而后方才去了。此种尸身,即便是旁人也不忍直视,如此还能送到仵作手中勘验吗?”
闻言,薄玉乔心下一咯噔,薄娆现下尸身上满布痕迹,那以针刺水分穴的伤口恐怕便更是不明显了,假使以红色的瘢痕盖在伤口之上,那以肉眼大抵是无法发觉什么端倪。除非在针刺水分穴之后,程氏将银针留在了薄娆伤口之内,如此在剖尸之后,方才能寻着证据。
不过以程氏的缜密心思,恐怕也不会留下太过明显的证据。薄玉乔之于针刺水分穴的法子,了解的也不算多清楚,看来她现下是时候应当去寻义父一番,来瞧瞧如何寻找证据,从而指认程氏。
如此一想,薄玉乔也不欲再耽搁下去,而后便冲着黄莺吩咐一声,道。
“待我用完早膳之后,咱们便径直去一趟杏林馆,眼下素墨正在养伤,前些日子寻来的血燕自是极好的,你拿上几盏,而后带着阿珠,吩咐青衣驾车即可。”
听得此言,黄莺也不敢耽搁,径直便应声道。
“那奴婢便先去将血燕给装好,小姐便慢慢用膳罢。”
话落,黄莺这丫鬟直接离开了膳堂之中,想来是去收拾东西了。
薄玉乔之所以要出府一趟,便是为了求莫如青帮忙,毕竟之于医术一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