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澄微微低垂眼帘,而后轻叹一声,方才开口说道。
“江南乃是伤心地,清澄也并不打算归去了。且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自然是极为繁华的,留在此处虽说有些唠扰姑丈,但清澄仍旧乐不思蜀。”
话音将落,正堂外头又传来了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
“荷夫人到!鸾夫人到!”
听得孙清荷与王鸾都到了这华雅阁,薄玉乔不由微微摇头,倒觉得分外热闹,如今这华雅阁正堂之中,除了楚铮与苏醉月之外,余下有些分量的人都到了此处,看来这易清澄还真真是不简单,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孙清荷与王鸾一前一后迈入了正堂之中。今日孙清荷这小娘子打扮的倒是分外艳丽,面上薄施粉黛,红唇似火,着了一件儿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外头罩着八团喜相逢厚棉八团喜相逢厚棉镶银鼠皮披风,发间的金步摇微微轻晃,着实是极为华贵。
而王鸾却并不如此张扬,蓝色的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外头一件儿织锦皮毛斗篷,墨发梳成凌云髻,插了一支宝蓝点翠珠钗,虽说并不如何繁复,却也不会失了礼数。
王鸾与孙清荷模样生的自是不差,且都是大家出身,气度自是极好。因着现下薄玉乔与原香玉都是侧妃的身份,而王鸾与孙清荷仅仅是侍妾罢了。二人冲着薄玉乔以及原香玉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礼,却掠过了易清澄,毕竟易清澄只不过是个未发嫁的小娘子罢了,即便年岁最长,身份不够便压不过旁人。
“二位不必多礼。”
虽说薄玉乔一想着孙清荷与楚铮生出的那等腌臜事情,心下便有些不虞,不过她此刻也未曾冷了脸,否则众人闹的不好看,平白让易清澄看了笑话,可便不妙了。
王鸾与孙清荷一齐落座与薄玉乔下手,便有丫鬟上来奉茶,闻到那股子清香的滋味儿,薄玉乔便知晓华雅阁备着的是上好的银山毛尖。因着有孕的缘故,薄玉乔素日便不用茶汤,现下到底也是有些发馋,便深吸一口气,细细的嗅着这股子诱人的茶香。
有了王鸾与孙清荷二人,原香玉这一方口舌倒是更为利落了,三两句便将易清澄挤兑的面红耳赤。如今易清澄也顾不得什么涵养,登时便冷笑一声,讥讽道。
“不过便都是一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侧妃侍妾,往难听了说与通房有什么差别?即便产下了孩儿,也只是庶出罢了!”
听得这话,薄玉乔不免也有些哭笑不得。将才她便只顾着嗅着茶香解馋罢了,也未曾听得原香玉到底是如何挤兑易清澄的,怎的现下连她都给牵扯其中了?
此时此刻,正堂之中众人面色皆难看的紧,孙清荷最是耐不住性子,毕竟近日以来她握着掌家权,掌管府中庶务,也着实是有些飘飘然,如今被易清澄一句话将表象戳破,自然是羞恼不已,当即便反讽一句。
“你又是什么身份?若非有太后庇拂,一个身家不显的小娘子不过便是破落户儿罢了,还欲要入瑞王府,真真是异想天开!下作东西着实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