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到的是什么?到处是欺骗,到处是你死我活的决斗,不能有意思懈怠,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死亡!我从你的眼睛中,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单纯的,充满正义感的姑娘,你完完全全变成武家大秀,天下城少主夫人。”
武美凤望着无争:“无争,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话不早点对我说?二十年前,十五年前,十年前,哪怕三年前……正如你所说,一切都不可能了,我们都变了。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在无尽的等待中,你我都变了,变得心如铁石,被这个吃人的世道磨去了天真,只剩下猜忌、冷漠。所以,虽然你今天这番话很煽情,很动听,很感人,但,晚了。”
她一展衣袖,飘身飞下塔楼。
“离歌在哪里?”
她回眸一笑:“你再也见不到当年的离歌了!”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夜幕中。
月含羞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全无头绪。
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很差,无争一夜未归,不知去向。
以前他也经常没个交待就无影无踪,一失踪就是数日。但是这次,她感觉不同,竟然在替他担心。
果然,褚随遇来了。
“少主不在我这里。”含羞不等他开口就先回答。
褚随遇却道:“属下知道少主不在这里。”
“那你是……”
“少主昨晚自己上了塔楼,一夜都没下来。”
“他没出什么事吧?”
“没。”
含羞轻轻松口气:“哦,没事就好。”
“可,有些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尽快拿主意,所以……”
“大总管可以自己上去找他啊?”
“公主忘了,塔楼是禁地,现在除了少主、城主,只有您有权利上去,所以,请公主去劝劝少主。”
“劝他?他……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含羞又开始提心吊胆。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少主的情绪不太好,所以……”
含羞不等褚随遇说完,已经跑出屋子。
塔楼的台阶又高又陡,月含羞又是废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去,还没看到顶层,她就已经闻到浓烈的酒气。
顶层扔了一地酒壶,东宫无争仰面朝天四肢张开躺在石床上,分不清他是醉了?睡了?还是闭着眼睛思考问题。
含羞绕过那些酒壶,来到他身边,轻轻坐下,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掌心。
他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攥住她的小手:“我累了。”
她贴着他躺下:“那就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褚随遇在找我,一定急疯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那就让他再急一会儿,其实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做的,只是你心里认为它必须要做,它才非做不可。”
他轻轻笑笑,把她拥紧:“没错,去它的非做不可!”
日影渐渐从西移到东。
无争终于睁开眼眸,侧头看看臂弯里小猫一样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