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身边两个中年人的搀扶下起来,颤颤巍巍,感激涕零:“郡主千岁真是大好人哦,自从我们这里开始闹怪病,大家看见我们这些老人家,都躲得远远的,当是怪物一样,唯恐我们是得了病的人。郡主千金之躯,竟然能亲自搀扶老朽,实在让人感动。”
旁边的中年人道:“郡主放心,今天来的,没有一个是病人,百姓们都盼着郡主钦差和医官们到来,为大家治病。宁王爷事先都交待过大家,要保证郡主和医官们的健康,要是郡主和医官们也染上怪病,就没人能救我们大家了。”
含羞也不禁感动,这世间也并非到处勾心,到处是非,民心淳朴啊。
“大家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郡主千岁有所不知,宁国自从染上这种怪病,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尤其是宁城,疫情最重,城外日日增添新坟无数,人人自危。患病者起先并无异状,而后开始衰老,一日如一年,若一二十岁的青年染上此病,二十天后便如四十岁的中年人,三十天后便如五十岁的老人,急速衰老而亡。少则半月,多则四十天,染病者必亡。草民们结伴而来,就是想问问郡主千岁,这治病的药什么时候可以做出来?”
月含羞望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心有不忍,但也只能回答:“大家想听场面话,还是想听实话?如果想听场面话,我就告诉大家,朝廷把最好的医官都派来了,不日定可攻克怪病。”
“那实话是什么?”
“实话就是,我也好,来的医官也好,都没见过这种病,要想攻克此疑难病症,尚需要时日,这期间,必然还会有人染病不断死去。”
“难道说,我们就没有希望了?只能等死?”
人群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朝廷根本就不想管我们死活,他们已经把通往各地的隘口封锁,不许任何人通行,也不许我们宁国的百姓外逃避难,朝廷已经把我们作为疫区隔离开来!”
人们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一致向月含羞发难:“朝廷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是不是打算让我们听天由命?是不是因为有人诬陷宁王谋反,朝廷想借疫情灭了宁国……”
月含羞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黑压压一片激动的人群向她挥舞着手臂,乱哄哄各种讨伐声……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两年前在独霸门,曾经一大早被独霸的一群姬妾包围谩骂,好像也是这种感觉,只不过那时候人少,现在人多罢了。
眼看人群越来越激动,开始骚动,那几个府兵已弹压不住,副使赶紧上前把含羞往后拉:“郡主,先避一避吧,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月含羞忽然推开副使,撩起裙子,爬到驿馆门前的旗杆台上,居高临下大声喊道:“你们听着!疫病不除,我月含羞绝不离开宁城!”
她的声音太小,被如海啸般的人潮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