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开远起初以为妹妹又发牢骚,有些不耐烦,忽听她说江绣娘害死母亲,一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你说什么?”
宁婉蓉见大哥来兴趣了,忙道:“还能是什么,母亲的死一准跟她有干系。母亲生病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在身边侍奉伺候的,眼看着身子要好了,怎么会突然发疯?我特意问过丫鬟们,母亲发疯前一夜,唯有她单独陪过母亲。”
“你的意思江绣娘,不,是晋阳王妃下药害死了母亲?”宁开远好笑的看着宁婉蓉。
宁婉蓉一脸认真地点头。
“别闹了,我还没听过有什么药能让人发疯的。再者说太太是死于上吊,当时她根本不在府中。一个绣娘,能有多大能耐。”宁开远不以为意,翘着腿依靠在椅子上,歪着嘴喝茶。
宁婉蓉跺脚跟宁开远急眼道:“你不信我,竟偏向那个外人!”
宁开远忙笑着哄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好好说话。“我是向着你才这么说。你当她还是当初那个伺候后你的绣娘?人家而今是卿侯府的大千金,刑部尚书的亲外孙女,昨儿个又刚刚荣升为王妃。她的地位远在你我之上,你岂能随意妄言?这话你就对哥哥我说说也就罢了,对外切不可透露半句。”
宁婉蓉气得咬唇,却不得不承认宁开远所言都是事实。江清月而今的身份今非昔比了,一般人根本撼动不了她。
宁开远突然想起周天巧,讪笑两声:“也不知她在王府过得如何。”
“谁?周天巧?”宁婉蓉没好气的看一眼宁开远,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还说我!人都嫁了,你心里惦记什么?”
宁开远蹙了下眉,厌烦的摆摆手,托词有事,辞别了宁婉蓉。
宁婉蓉索性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计较。回想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桩桩件件都有些蹊跷。比如从江清月来理国公府之后,府中就下人房就闹鬼了,之后崔嬷嬷犯事死了。还有,母亲去了那么多次相国寺都没事,偏江清月跟去那次出事儿了。母亲破例提前回府,当时她神色也不对‘后来邹嬷嬷失踪,母亲精神更加恍惚,再之后便疯了,悬梁自尽。
宁婉蓉始终放心不下,既然没人信她,她就自己查。她着急母亲生前院里的所有丫鬟婆子,从审问她们开始,一件件的将这些蹊跷的事儿查清楚。
邱老太君听到风声,把宁婉蓉叫到跟前好一顿训斥。
宁婉蓉不甘心,委屈哭一阵。等邱老太君心疼哄她的时候,她便趁机将自己心中的怀疑道给邱老太君听。
邱老太君见她颇为执着,还查了不少的人。她无奈地叹口气,也不说宁婉蓉了,只问她:“你有什么真凭实据没有?若有,尽管拿出来,祖母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做主。若没有,休要再提此事,也不要再去查。若被王府的人听到风声,我们一家子都得倒霉!”
宁婉蓉本还有一肚子的道理要说,闻言全都憋回了去。事情确实有可疑,她本以为自己能查出点什么来,可偏偏什么证据都没抓到,反而越查越能证明江清月的清白了。
真气人!
邱老太君见她一脸急色,就知道她查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安分些,别再让我操心了。过几日你父亲便回京城了,你好生习字,写两本孝经给他瞧瞧,叫你父亲高兴高兴。”
宁婉蓉心知这是老太君罚她了,她有些不服气,但看老太君态度强硬,她若再顶嘴一准被禁足了,只好乖乖的点头认命。
邱老太君打发走宁婉蓉,便沉下脸来,打发人再去细查,但愿过几日周天巧那边能有点消息。如果这个江清月真的犯下这么多事,不会做事不留痕迹,一定会有马脚漏出来。
邱老太君突然想到她那个堂妹,而今已经是晋阳王妃的外祖母了。或许能从她口中探听一二也未可知。
“来人!去给柳府下拜帖,三日后我要去瞧瞧我那好妹妹。”
……
章嬷嬷拿了周天巧的奶娘郑妈妈之后,便报与了江清月。
江清月没急着审她,只叫人把她关进柴房,等第二日再说。
府中的事自然瞒不过祁连修,他从书房里出来的功夫,便有人将王妃重新安排美人的事儿告知了他。
祁连修听得乐呵,背着手回房找人,却不见清月。听丫鬟说她去查点库房、账目,祁连修便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一碗茶喝完了,还不见人,他便溜溜达达的往库房的方向去。路走一半,他又觉得此刻去打扰清月不合适,而今正是新王妃立威的好时机,他不该捣乱。祁连修便转路去了后花园,在望月亭附近转了转。
他儿时,老王爷和王妃还活着的时候,便经常抱着他来望月亭玩儿。后来祁连修每每念及已逝父母时,就会到望月亭转一转。渐渐便养成了一到后花园必来望月亭的习惯。
祁连修没想到清月也在这,笑问她:“在这多久了?”
江清月也没料到会这么巧。“刚来,事儿办完顺路来的,这也能遇见王爷,倒真巧了。”
“嗯,唬人精。”祁连修踱步到栏杆边儿,负手而立。
清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祁连修在说她,凑上前跟他分辩:“王爷一见面就诬陷我?”
“没有。”祁连修侧首看他,面容至美,双眸一尘不染。
清月笑着眯起眼,不去看他,太炫目了,不如看向湖对岸的风景舒坦些,至少心不会跳的那么快。
祁连修见她不反驳自己,挑眉笑问:“怎不问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