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本来就疼爱孩子,许霁相貌好嘴巴又甜,乘着秦疏不在家的这两天,口口声声的爷爷这爷爷哪,又是亲昵又是撒娇,满口甜言蜜语直哄得郑伯都要拿他当亲孙子疼爱,就连梁相也似乎记住了他,偶尔会对着许霁笑一笑。
梁晓和明珠正坐在小凳上用柳条编小箩,这两个孩子都懂事,知道帮着家里做事,许霁在旁边看了一会,他却是没这个耐性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起来。明珠看他憋得难受,于是交代他不要走远,就让他在家门口附近自己去玩。
这时听见声响,抬眼看见许霁一脸惊慌,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还来不及问他怎么了。只见许霁飞快地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只看见这两姐弟在,还有梁相端坐在椅上的梁相,郑伯却出门去了。
他要找的人本来是郑伯,眼下见郑伯不在,又觉得爹爹真的生起气来,这两个哥哥姐姐也实在靠不住,稍稍一想,立即就朝梁相奔去。三两下顺着梁相的腿爬到梁相怀里坐着,使劲摇着梁相的袖子:“爷爷、爷爷……”
梁相从漫无边际的深思中被惊扰,慢慢的低下头来,看清是许霁,也不过笑一笑,抬手摸摸他的头,转眼又看向了别处。
许霁顿时心凉了,扭头见到秦疏已经阴沉着脸从门口走进来,目光十分严厉,见他坐在梁相怀里,虽然微微一愣,脚步却没有分毫停顿,仍旧直直的走过来。
许霁再看看已经开始神游的爷爷,分明是指望不上他护着自己了,迅速地从他膝上跳下来,撒脚又往屋后跑。等秦疏跟了过去,就见他小小的人影一闪,又从屋子另一边跑到前院去了。
秦疏也不急着追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工夫,许霁倒也聪明,没有围着屋子转圈,再跑回来自投罗网,秦疏这才走回前院,前院里却不见了许霁的影子,他在能藏人的瓜棚豆架下找了一圈,也没有。
梁晓搁下编到一半的小筐,看了看秦疏的脸色,指着大门小心翼翼道:“爹爹,你在找小霁吗?他刚刚又跑出去了。”
秦疏绷着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易缜就在门边站着。他是和自己一道回来的,许霁方才嘴里说的全是些什么话,他也都听到了的。眼下只见易缜讪讪的站在那,秦疏心里不由得就有几分火起,责问道:“你怎么也不拦着?再舍不得教,这孩子要当真学坏了。”
见秦疏看向自己,咳了一声,干笑道:“小孩子嘛,随口胡说两句,你也不用太当真。”
秦疏冷笑了一声,也不理会他,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旁,从篱笆上抽出根细篾条,拿在手里掂了掂。易缜见状,只怕许霁落到他手里真要吃些苦头,连忙拦在前头,干笑道:“我去找他吧,保证把他教得服服帖帖的还不行么?你走了一整天,也该累了,先坐着休息会儿。”说着拿了一包糕点就出门去。
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许霁做了什么,但见秦疏真的生气,也帮着劝。
梁晓拉着他一边袖子说:“弟弟虽然不懂事,可他还小,爹爹不要打他。”另一旁明珠低头去拿他手中的篾条,一面说:“再怎么说,小霁也是许叔叔的孩子。不管那孩子做错了什么,当着许叔叔的面,舅舅插手去管教,也是不太妥当的,更别说要打了。”
“他是……”秦疏听到她的话,微微有些忡怔。张口说了两个字,却又猛然住了口。他手里一松,明珠顺势将篾条拿下来,放得远远的。又拉着他到一旁坐下,让梁晓去打水过来给秦疏洗手洗脸。而她自己就坐在一旁和秦疏说话,问他今天出去的见闻。
秦疏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姑娘这是有意想着法拦住自己,背地里护着许霁。他被方才明珠一句无心之言扰得心绪不宁,觉得肺腑里隐隐作疼,只道是被许霁给气的。只是眼下也确实提不起兴致再找许霁的霉头。也就顺着明珠的话接了几句。
见地下散放着一大堆柳条芦苇之类,一旁还有两个编好的小竹笼小箩筐之类的,拿起来看了看,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明珠连忙从他手里夺过来,连忙道:“这些都是我和弟弟做着玩的。”她见秦疏定定看着她,也不说话,她眼睛就低了下去,口中还带着笑道:“我们做些小玩意,准备拿去买了给自己买糖吃。”顿了顿又说:“真的,真的只是要买糖吃。”
秦疏却是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妆晌才涩声道:“家里边的事有我,你和梁晓都还小,不用操心,你又是女孩子家,更不要出去抛头露面。”
明珠被他看穿,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舅舅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这些事我们都能做,能帮衬一些就帮衬一些。年纪小又怎么了,我是女孩子又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的,全凭自己挣钱,谁还能说我的闲话?”她说到最后,却是有些孩子气的不服气:“舅舅你瞧不起人!你瞧不起我是个女孩子!”
梁晓正端着水盆过来,他没有明珠那么大胆,只是低头站在那儿也不作声。
秦疏把两个孩子的手拉过来一看,只见上头被划出好几道血口子,他把两个孩子拥在怀里,只觉得胸口痛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梁晓眼睛微微发红,咬着嘴唇不说话,明珠勉强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儿小伤,我都没事,你哭什么?”说着就要羞他,想就此插开话去。
秦疏定了定心神,攥着两个孩子的手道:“是我之前没来得及同你们说,我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