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介意再说得明白些吗?”弘历忿然开口,那一字一句,皆如自齿缝间迸出般灼灼地烫人心脾。
弘皙忽地一笑,牵起满脸轻蔑,“你我皆是明白人,事已至此,四弟何需在我面前故作糊涂?且说当年选秀之时,若非你一早便已瞧出了我对宛月的爱慕之情,你又何必连夜急召高斌入宫?又何必收买了我府上的太监谎称我的福晋犯了急病?这么些年来,但凡我到你殿中,你便处心积虑不让我见着宛月,也好以此让我渐渐断了对她的念想,可也正因时常不得见,我心里才会这样记挂着她,想来我还要感谢你,若非你从中作梗,我大抵到此刻都还不曾意识到她在我生命中的分量吧!”弘皙一口气将话说完,眉宇间的笑意洇得越发开了。
而这厢弘历被说中了心事,自然变了脸色,他全然不曾料到,自个儿的一举一动,竟被弘皙摸得透透的,看来他身边的一些人,是断断留不得了。正这般想着,视线无意往侧旁一瞥,却躯宛月正与弘皙彼此对望,但瞧这两人的模样,如此深情、如此缱绻,直好似这世间只剩了他们彼此一般。
突地,心底最深处,有一团无名之火霍然窜起,那炽烈的火舌无情地探向他的灵魂深处,直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吞噬殆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他猛然扑上前去狠狠扯纂皙的衣襟,弘皙并未避开,只是由着他紧紧扭住他的衣衫不放,转眼间,弘皙原本一身挺括的绸缎料子立时皱成了一团,那七扭八歪的纹路蜿蜒在弘历攒紧的手中,似在嘲笑着他的暴戾与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