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卸的态度彻底地惹怒了言诚庭,他指着言卸,厉声说道:“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言卸毫不示弱,挺直了腰,直直地对上言诚庭的眼睛,反唇相讥,“竟然都有你这样当父亲的,为什么不能有我这样当女儿的?”
言卸的话让言诚庭的脸色都已经涨到通红了,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了,身体甚至都已经颤抖了。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言母听到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她连忙走了出来,望着那一对脸红脖子粗的父女,再看看丈夫高高地举起来的手,她连忙冲到了言卸的面前,打圆场地说:“一家人好不容易能好好地相处,怎么好端端的又吵架了啊?”
言诚庭高高举起的巴掌因为许可云的阻挡没有落下,他瞪着言卸,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只会气我。”
许可云连忙抓住了言诚庭的手,温柔地劝说道:“有话好好说,你难得回家一次,不要生气行不行?”
看到母亲恳求的模样,心中对父亲一直有怨言的言卸拉过母亲的手,说道:“妈,你不要拦着他,有本事他就打我!”
说完,她直视父亲,眸子中满满都是讽刺与心酸。
她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家与别人的家是不一样的。在别人的家里,有慈祥和蔼的父母,而在她的记忆中,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只是温柔的母亲,甚至,在她十五岁之前,都是随母亲姓的!在她成长的路上,她没少遭受邻居与同龄孩子的讽刺,她承受了比普通孩子都还要多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的男人所赐。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一直都告诉自己,没有父亲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她有天底下最棒的母亲,可是,这个男人在她对父爱已经没有了期待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其实,重新拥有父亲,她心里一直都是窃喜的,可是,不管她做什么,父亲都觉得不满,总是挑剔她这样,挑剔她那样。她其实是被父亲的态度狠狠地伤害了的。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很多时候,她故意引起父亲的怒气,似乎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忘记父亲曾经带来的伤害。
言卸的反驳与那桀骜不驯的神情让言诚庭的脸色变得宛如即将狂风暴雨的天空,他的手动了动,如果不是许可云挡在面前,他说不定已经冲上前去再给言卸一巴掌了。最后,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对许可云怒斥道:“你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忤逆女儿!就知道反驳自己的父亲,根本不懂得尊重长辈,年纪轻轻不学好,都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勾当!”
父亲指责自己或许言卸还能忍一下,可是,父亲指责母亲却让言卸忍无可忍,她说道:“有什么冲我来,别骂我妈!”
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母亲,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你!”言诚庭顿时有一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最后,他还是给了言卸一记白眼,说道:“这么大声,你还以为你有理了啊?不去上我给你安排的贵族学校,自己跑去上不入流的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明明让进我公司上班,可是,你说什么都不肯,偏要去做那些钱又少又累又不知道究竟做什么的工作,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到你的公司上班?用什么身份?言氏大秀吗?呵呵,不好意思,小女子没有那个福气!”一说到自己的身世,言卸就好像一个被踩到了尾巴的蟹,一定要举起爪子,又要好像受到攻击的刺猬,举起浑身的利刺来保护自己。
“你……”望着桀骜不驯的女儿,言诚庭知道女儿对自己有诸多不满,想起过去那些年来对女儿的冷落,他顿时好像泄了气的皮球,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总之,你都已经嫁给君泽了,你给我安分一点,”
言卸冷笑,讽刺地说道:“言大董事长,您拒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的,你也不必在意让狗仔队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与父亲的关系剑拔弩张,这段饭是怎么也吃不下去的,言卸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来的心酸。
闭上眼睛忍住那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觉得实在没有办法面对父亲的言卸对母亲说:“妈,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没等母亲回答,她就已经抓起包包冲出了家门。
许可云心中觉得不对劲,连忙跟着言卸离开,言诚庭沉着脸朝许可云的背影喊道:“你别管她,有本事她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追出家门的许可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卸走进电梯中。
没能追上言卸,许可云的心中茫然若失,她走回家里,对丈夫说:“每次见面都要跟你女儿闹得不可开交,你难道就不能收敛收敛你的脾气吗?”
言诚庭哼声说:“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你让我怎么忍?”
深知丈夫的个xing,许可云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多说只不过会起争执而已。
离开家的言卸竟然有一种天大地大自己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感觉。每次她见到父亲都会变得尖锐,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她渐渐地懂得,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清楚对方的弱点,伤害起对方来更加一针见血,更能让对方鲜血淋漓。
她最让像一只刺猬,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希望父亲能对自己多一点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