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的康居南叹道:“刘番虽然是于谨的内弟,但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让他去偷《金书铁券》,简直是一点希望都有没有。再者,姑且不论刘番肯不肯为我,也是关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瞒他尚且嫌不够,怎么还能冒着危险让他知道?”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阵儿之后,忽然有人问道:“大哥真觉得明天万无一失吗?要不然我们这些兄弟跟你一道去?有了我们对你也算是有个照应啊!”
迦旃林提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白衣人的声音,禁不住想道:除了那个姓安的白衣人之外,其余的连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康居南听到有人对他不放心,便笑道:“老三大可不必担心,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凭着我和独孤楷等人的身手,若在于谨府中偷点东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你们这些弟兄乃是我在大冢宰面前能够立足的本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让你们出头。”
那个老三笑道:“原来哥几个还有这分量,怎的我们自己倒没觉得啊?”
一句话引来其他人的笑声,康居南赶紧示意他们噤声,并且告诫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小心,就连董玲珑也不能够完全相信,这女子既然能够背叛刘番,说不准哪天连我也能出卖,千万对她要提防。”
姓安的白衣人叹道:“大哥是越来越谨慎了,不过,依兄弟看来,董玲珑似乎对大哥一往情深,你这般不相信她,会不会寒了人家的心啊?”
康居南也叹道:“二弟是有所不知,董玲珑远非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尽管我和她好了这么久,可是对她的出身却是一无所知。”
再有一个白衣人诧异的说道:“大哥不知道她的来历,难道刘番也不知道吗?”
康居南答道:“一开始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当我旁敲侧击的问起刘番的时候,他也不能说出个一二来,只说董玲珑是落难到长安的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靠,最后被他收留,由此我便开始堤防起她来了。”
说到此处,康居南竟然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的说道:“唉,如此一个谜一般的女子,怎能让我全然相信?”
厢房顶上的迦旃林提听到这里,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展开壁虎游弋的功夫,全无声息的来到了房檐边,轻轻地探出半个脑袋,往下一看,但见那人依旧全无察觉的向着房内看着。
迦旃林提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人的身材,禁不住想起尚未进到凤仪乐坊时,在高墙上看到的董玲珑映射在窗纸上的曼妙身影,一下子醒悟过来,房檐下的那个人原来就是董玲珑。
迦旃林提把脑袋缩了回来,心道:看来康居南一点都没说错,董玲珑的确很不简单,她明知道厢房里面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却敢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窥探,这足以说明她是有所仗恃。
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四下看了看,忖道:她如此大胆,若不是仰仗旁边另有高手守卫,便是她自己身怀绝技,假使真是后者,只凭她能够在康居南这般高手面前,成功地装成一个弱女子,并且多年以来,一直深藏不露,那就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