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又提壶倒了一杯,双手不住的摩挲着杯子,若有所思。
妙月神尼继而问道:“那么黄檀越的二徒弟赫连拓疆又去了哪里?为何也不见他?”
张天师叹道:“这事说起来话长,神尼最好还是去问黄君!”
黄君忽然用不冷不热的语气接道:“那小子去找他爹了!”
妙月神尼不知其中紧要,然而他知道黄君平生不打诳语,既然事情牵涉到别人的私事,她这方外之人不好细作打听,于是,挑了个话题说道:“不知黄檀越知不知道,有一些人似乎很在意咱们那俩徒弟?”
黄君听她话中有话,便问道:“神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胆敢觊觎我徒儿不成?”
妙月神尼一叹,也不加隐晦,便把葛玦挟持独孤伽罗以及许常善要杀杨坚的事情,简单扼要的和黄君说了一遍。
她说完之后,张天师忽然叹道:“在丹水右岸的丘陵中,我曾经看到柔然国师迦旃林提以及刘寄北,还有一个白衣男子,为了一个女子而争斗,结果,白衣男子耍了计谋,借着刘寄北之力,伤了迦旃林提,而后,白衣男子带着女子落荒而逃,真没想到那个女子便是独孤伽罗。”
黄君仰首连着冷笑数声,然后,默然喝下茶水,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淡淡的说道:“没想到我黄君纵横天下数十年,还是有人不把我放到眼里!嘿,刚才我还在想,该送什么样的礼物能不让我徒儿失望,现在好了,我知道送什么了。”
妙月神尼大惊失色。
由于她自持是个出家人,颇有些矜持,所以虽是坐在桌旁,但是离着桌边还有一些距离,当黄君轻拍桌子的时候,她听到桌面上似乎没什么动静,而桌子下方的地面上却是发出一声轻响,于是偷眼瞧看,一看之下,禁不住有些心神震颤,原来,就在桌子下面坚实的地面上,清清楚楚的有着一个深深的掌印。
妙月神尼和黄君曾经为了黄鹰的事情而动过手,那时她便清楚的认识到,黄君的“西凉掌”深奥无比,尽管她的‘大悲陀罗尼拳’也练到了化境,可是比起黄君在‘西凉掌’上的造诣来,还是显得火候不足。
所以,在西域六贼的事情过后,妙月神尼更加的勤修苦习,过了多年之后,已是逐渐的树立起了信心,觉得自己的‘大悲陀罗尼拳’较之当初进境颇丰,就算是再和黄君交手,也不见得便输了他。
然而,当她这一次邂逅黄君含怒出手的时候,见到地面上那个轮廓清晰的掌印,不由得心生气馁,知道自己仍不是他的对手。
妙月神尼恢复平静之后,对着黄君说道:“没想到黄檀越的‘西凉掌’力更胜从前,竟然到了‘岫云穿雾,碧空嵌影’的无上境界,真是令贫尼大开眼界。”
张天师忽然正色道:“神尼只说对了一半,如今他的掌力不仅能放,而且还更能收,放时如同‘岫云穿雾,碧空嵌影’,收时则似‘长鲸吸水,逍遥北冥’,唉,不是我赞他,当今天下,能够在掌力上胜过他的,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来。“
黄君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不然怎会还有人将我黄君视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