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林间的微风,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空,接连大笑几声,随后倏然将手中的弯刀照着胸肌轻轻一割,鲜血顿时染红了刀锋。
他轻舔刀锋上的鲜血,本来平凡的那张脸上,显现出一股炙热的光彩,而眼睛之中更是露出困兽般的凶光。
他回过头来,对着那个天竺人一使眼se。
对于郁久闾庵罗辰等人的冲天豪气,天竺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只是瞄了一眼独孤永业一干人,轻轻的拍了几下巨虎的脑袋。
忽然,也不见天竺人怎样动作,一下子翻身上了巨虎的背。
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天竺人在虎背上,身子化作了一个无比怪异的模样,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刘寄北躲在高高的树上,看到天竺人在虎背上摆出的那个姿势,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天下间竟是真的有人,能将身子扭曲成这个样,并且还表现出一副洋洋自得、大为受用的表情。
天竺人几乎像没有骨头一般,两条腿夹着巨虎的身子,身子后仰,然后一弯,硬是在他的裤裆下,将他的脑袋钻向了前面。
他那条脖子也说不出的怎就这么长,几乎已伸到巨虎的耳朵旁边。
大家眼见着天竺人在巨虎的耳朵旁边,又嘀咕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语言之后,那头巨虎沉闷的低吼一声,铜铃一般的眼睛顿时she出骇人的凶光,直盯着独孤永业一干人等。
只看它蓄势待发,沉肩弓背,鬃毛乍起,瞧那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噬啖独孤永业等人。
巨虎低吼后,其他的猛虎也都纷纷效仿,尽数展现出山中之王的野xing来,一个个凶相毕露,幽黄的兽目中闪出贪婪的光芒。
独孤永业两腿紧紧夹住马腹,一对长矛早已分握在两只手中,但见他在马背上静立如山,顿时涌起一股沉凝厚重的肃杀气势。
他胯下的那匹久经沙场的战马,显然也受到了主人的感染。
它不但没有显现出刚才的慌乱,而且还用一只前踢不住的刨着地上的泥土。
与此同时,马儿的脖子也在频频的抖动,口中更是不断的发出将要上战场时,才会发出的嘶叫。
独孤永业后面的那些亲兵,因为长年驻扎在周齐边境,所以大多是见惯场面的悍卒。
当他们看到主帅那种犹如山岳般的笃稳气势后,也都各执缰绳,纷纷稳住战马。
有的已经弓弦搭箭,有的则是挺起长矛,一个个全都严阵以待,准备好迎战一切突发的状况。
高宝宁yin冷的目光早就锁定在了天竺人的身上,看着他骑在虎背上的那个古怪的姿势,虽然感到好笑,可是怎也笑不出来,相反的倒是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高宝宁本身是一个武学高手,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身体能练成如同竹片般柔韧,那乃是困难之极的事情。
而这个天竺人竟是更胜一筹,已经将身体练得好似没了骨头一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并且天竺人浑身上下,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不用与其动手,只是看着就已经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了。
高宝宁心中早就盘算好了,一旦天竺人骑着巨虎蹿过来,自己怎也不能让他将气势蓄满,定要在他之前抢得先机。
先法治与人,后发受制于人,这个道理高宝宁心知肚明。
另外,他还知道,只有将自己yin狠诡异的剑法奇快的展开,把天竺人连人带虎的缠锁住,方有一丝胜算。
否则,一旦给天竺人留出了空挡,说不定这个妖孽一般的家伙,会使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厉害本事来。
高宝宁心思笃定,就在真气激荡之下,他手中贴在一起的那对雌雄剑竟是发出“叮叮当当”的相互撞击的声音,任谁也都能猜出此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了。
呆在树上的刘寄北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地面上的凛厉入骨的杀气,禁不住身上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心中暗自觉得丧气,忖道:今ri刚从家里出来便赶上这事,瞧着下面的情形,等一会儿备不住便要来一场大战,若是没有人发现我也还罢了,可是一旦被下面的人看见,难免不被牵扯进去。若真搅在了这等打打杀杀的麻烦事里,那才真是何苦由来!
刘寄北心中升起不可言喻的的烦恼,可他知道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途径离开这里,最好的办法便是藏好自己,静待地面上的事情完结之后,再悄悄溜走。
无奈之下,他不自禁的将呼吸调整到若有若无境地,并且一动不动,尽可能的不发出动静来。
此时的他犹如猫头鹰一般,悄然隐藏在了高高的树上,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