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轻轻皱眉,按了按额头,“歇了吧。”
头疼的事明天再说,给瑄儿定亲的事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这许多麻烦,不能只她自己头疼,老夫老妻了,要头疼,必须一起疼。
皇宫里,徐皇后为沈瑄的婚事操心。
皇宫外,沈瑄回到侯府,挥退了长随,借着月光走出院落,立在一面石墙之前,纵身跃起,三两下翻过墙头,动作干净利落,如一只迅捷的豹子,跳进了隔壁的兴宁伯府。
业务熟练程度,堪比个中好手。
目睹这一幕的侯府亲卫张大了嘴巴,看错了吧?一定是看错了吧?
堂堂定远侯三更半夜爬墙,爬的还是兴宁伯家的墙!
以定远侯和兴宁伯的交情,想串门,直接走大门不成吗?用得着这样吗?
亲卫一头雾水,严重怀疑自己是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但十几个的刀口舔血,以勇猛善战为标杆的军汉集体产生幻觉,可能吗?
何况其中还有三个是斥候出身。
“百户,这事怎么办?”
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抓抓下巴,一咬牙,“当什么都没看见。”
军汉迟疑,“这样成吗?”
百户瞪眼,“你有意见?”
遇上这样不能用常理判断的情况,只能选择性失明。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件事?侯爷半夜不睡觉爬墙玩,传出去能听吗?
军汉不出声了,见还有想开口的,不用百户动手,总旗一巴掌呼过来,世界顿时清净了。
兴宁伯府内,值夜班的护卫看到从墙上跳下的沈侯爷,反应不比侯府的亲卫好多少。
定远侯半夜翻墙,难不成是有机密要同兴宁伯商量?
仗打完了,应该不是军事机密。
莫非是建文余党?
沈瑄扫了一眼石化中的伯府护卫,冰冷的目光让众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有杀气!
定然是了不得机密!
伯府护卫以为自己探明了真相,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一个侯爵到伯爵家翻墙的原因。
好在沈瑄没打算在孟清和家里杀人灭口,熟门熟路找到孟清和居住的正院,手一撑,继续翻墙,进房。
用后世的话来形容,这就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定远侯翻了兴宁伯家的墙,还一翻就是两次!
护卫们面面相觑,都进了府,院门也没上锁,走门不行吗?
再一思量,恍然大悟。
据说豪门大户和勋贵之家总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独特爱好。有爱好做木工活的皇帝,喜欢炼丹的王爷,定远侯半夜翻墙,似乎也不必那么大惊小怪……
卧房内,孟清和睡得正熟。
梦中,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他终于把某只草原狼踩在了脚底,正叉腰大笑骄傲战果时,一阵危机感突然袭上心头。
本能促使他以最快的速度清醒,睁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
任谁半夜醒来,看到塌边站着一个人,柱子似得立着还不出声,都会吓一跳。
“沈……子玉?”
试探的叫了一声,见黑影点头,被吓飞的理智瞬间回笼。
摸摸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当真是完全情醒了。
冷静之后,一阵淡淡的酒气飘入鼻端,想起今日皇宫中的家宴,孟清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无奈的撇撇嘴,掀开被子,下塌,把沈瑄按坐在榻上,“喝多了吧?”
摸了摸沈瑄的耳朵,滚烫。果然喝多了。
相处四年,孟清和不敢说完全了解沈瑄,对他的一些习惯却很熟悉。
就喝酒一项来说,沈瑄轻易不会喝醉,喝醉了也不会撒酒疯,但会撒娇。
没错,就这两个字,撒娇。
第一次发现沈瑄有这个习惯,孟清和当真是万分的惊奇。堪比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6。
好在沈瑄喝醉的次数是凤毛麟角,四年的时间,孟清和只有幸见识过一次。
满打满算,这是第二次。
沈侯爷半夜上门,还是喝醉的状态,孟十二郎确信,不把他安顿好了,自己也别想睡踏实了。
拉开房门,叫人送上解救汤和热水,想想,又叫来值夜的马常,“到隔壁说一声,沈侯爷在这边。”
马常领命,想起半夜砸门不太好,叫人抬个梯子,爬上去,朝侯府里的亲卫招手,“弟兄们,对,这边,看这边。伯爷让我从传话,侯爷在这边。”见下边的人不出声,又补了一句,“没走门,翻墙过来的。”
侯府亲卫:“……”
定远侯半夜翻墙,兴宁伯护卫半夜架梯子喊话,这世界果然玄幻了。
当夜,沈瑄宿在了孟清和房中。
孟清和当了一夜的抱枕,积了一身的火气,想不要命一次,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
手没法动,腿也一样。
脖子勉强能转动,可动一下,就会被咬一口。
力道不大,连个印子都没留。
咬完还要舔一下。
孟清和瞪眼,这人到底是醉着还是清醒?
没等辨明,嘴又被堵住了。
火苗很快变成了大火,火上架了柴薪。
熊熊大火烧了一夜,孟十二郎荣升国宝,沈侯爷却睡了个好觉。
天明时分,阳光透过窗缝洒入室内。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孟十二郎怒瞪一夜好眠的某人,磨牙运气。
咬一口?
还是踹下去?
甭管哪一种,后果八成都不会太好。
孟十二郎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酣眠中的美人缓缓睁眼。
黑发散落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