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请五个画家绘制酒标所需要的图案,这毫无疑问是大手笔。毕竟,请一位著名画家的开销已经不少,更何况翻倍再翻倍?

然而夏尔一点儿也不介意。既然有足够的能力,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到最好呢?

所以,在和米歇尔商定之后,他写了同样的五封信,大致把这件事解释了一下,并承诺许以重酬。信里还附上了他母亲艾米丽的一幅微型肖像画,可以让画家们参考揣摩、看看自己愿不愿意接下这项委托。当然,若是愿意去波尔多寻找灵感,相关费用也都由他支付。

“您做事果然周到,”米歇尔在看完信的内容后说,不无赞叹,“这样表达的话,哪儿会有人不愿意呢?谁都会看出您的诚意与用心。”所以说他当初坚持要让夏尔监管酒庄太明智了!

“这可说不好。”夏尔对还在国外的大卫和安格尔没什么把握,对还在绘制天顶画的格罗也没有。“金钱可买不到时间。”

要画出好画自然费时费工,预约时间估计都得很长。米歇尔比夏尔更了解其中的流程,但他眼睛转了转就想出了对策。“要让他们都接下也不难。我能保证欧仁同意,只要您再说服杰利柯,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夏尔敏锐地看了米歇尔一眼。“您中间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流程?”

“我不说,您明白就行。”米歇尔露出了个很大的笑容。然后他站起身,顺手拿起了一封信。“欧仁的这封信我就带走了,下次见面时正好交给他。记得杰利柯,亲爱的夏尔!我等您的好消息!”

就算米歇尔不这么交代,夏尔也是要做的。他派人分别把信送到布鲁塞尔和佛罗伦萨,,嘱咐务必亲手转交,然后稍微打听了一下杰利柯平时去的地方。看着最终确定的地点,他眉毛抽了抽,决定拉上维克托一起——

开玩笑,全是咖啡馆的街区,他一个人去怎么能看啊?

约好的时间是个周末。交易所休市,维克托才有时间出来闲坐。同时由于圣诞临近,很多在巴黎进修的学生们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所以向来学术和艺术气氛都很浓厚的万神殿区比平时安静得多。

“真难想象,”等侍者把咖啡端上来以后,维克托这么说,“你竟然有邀请我出来喝咖啡的一天?我以为你这辈子注定长不出一个浪漫细胞了呢!”虽然裹着厚厚的毛呢大衣在露天咖啡馆喝东西也不特别符合他的罗曼蒂克定义,但好歹不是谈工作……了吧?

此时正值午后,冬日慵懒的日光懒洋洋地铺满了一整条街。没什么风,靠街的窗户上摆满了种着雏菊和洋蓟的花盆,有只暖黄色的猫咪正慢腾腾地踱过石质斑驳的墙根。巴黎气候温和,在此时此刻就更显得静谧美好。

夏尔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就算他的确有正事,就算他还想反驳维克托关于浪漫细胞的说法,这时候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他不想毁了这种气氛。“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不想来?”他把问题丢回去,眉梢微微挑了起来。

“那怎么可能?”维克托对夏尔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颇为不满。“我恨不得多来几次!”

“说是这么说,你有时间吗?”夏尔没忍住拆台的想法。虽然维克托老抱怨他事情多,但维克托自己要做的也很多啊!

几乎不用反应时间,维克托立马就回答了:“肯定比你多!”

夏尔掀了掀眼皮。瞧这速度,肯定背地里想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吧?但他不打算戳穿,而是换了个话题。“行啦,说点正经的吧,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刚回来时积压了一大堆事务,差点把我办公室淹了。”维克托一边说一边喝咖啡——他们俩都点了蓝山——为了加强语气,他还轻微耸了耸肩。“但好歹那都是真的需要我解决的事情,而不是某个人故意给我增加无谓的工作量。”

这话一听就是在说米歇尔。夏尔决心避开这个一点就炸的危险话题——和现在的情形太不匹配了——只道:“那就是没有大问题?”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吧。”维克托回答,同时放下了杯子。“真要说的话,就是有几个海峡对岸的家伙试图搅混水,但最终没成功。”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夏尔随口问了一句。

“国家债券。”维克托回答,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了一些,“也亏他们想得出!”

国债?那还真是央行行长该注意的事务了!“他们是瞅准了你不在法国才这么做的吗?”夏尔关心起来。

“八成是。”维克托不太在意。“但他们错估了形势——国债形势看好,从今年初以来一直在涨,谁会这时候脱手?而且吧,他们也找不到合作的人选。”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他音调低下去。

夏尔完全明白。英国人大概试图通过大量买入法国国债来把持法国国内经济,但没人愿意卖。他们本来可以通过米歇尔来做到这件事,但奈何米歇尔暗中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合作意向,自然不会轻易倒向外国人。“看起来英国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但既然他们的第一次没有成功,接下来就更不会成功!”维克托语气轻飘飘,但夏尔却听出了杀气,“敢做这种事,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听你的意思,不是官方行动?”夏尔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德卡兹公爵那头的风向不是这样?”如果真是英王的授意,德卡兹公爵首当其冲,肯定会被遣送回国!

“没错。艾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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