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还是觉得要慎重,不过她一介妇人拗不过丈夫,就随他的意思了。李将军那边去找人,曾氏这边赶紧到女儿房内谈心,确认自己没猜错。
李月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还不敢说。
曾氏急道:“你父亲什么性儿你不知?这会子你不跟娘说清楚是不是这个人,回头你爹手脚麻利的把事儿定了,你再说错了,没得你后悔了。”
李月抿了下嘴,羞答答的点头,干脆道:“就是他!女儿非他不嫁!”
曾氏愣了下,没想到女儿说干脆就这么干脆。她,可真是老爷的女儿,这对父女的性儿啊,未免太着急了些。
“好孩子,你才见他一面,就说这样的话来?”
李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全身彻底放松了,也没了之前小女儿的拘泥:“母亲,他初见我,便退了几步,移开目光,拘谨的站在那儿,一点都不好奇多看我一眼。我与嬷嬷说话,他亦是目不斜视,做派端正。再者说,前段日子你嘴里不时直门的说荣府怎么怎么好,她家老太君怎么厉害会教孩子。有那样的长辈在,他的人品会差?故而问题只剩下一个了,合不合眼缘。女儿一见他,就喜欢他那模样了,所以,非他不嫁!”
曾氏再次扶额,心里默默地吐口水:她真是命苦,嫁什么人生什么娃。唉,认命吧!
别看李月这孩子平日活泼乖巧,真到什么事儿犯倔的时候,跟他爹一个样,九头牛拉不回来,不到黄河不死心。女儿四个字“非他不嫁”就代表一个意思,他们李家跟荣府的亲事结定了。
曾氏真想去跟李将军说:“老爷,你还看个毛啊,检查人家什么人品。你女儿已经把自己泼出去了!”
……
这一日,贾环突然回来了,他跟贾母道:“前儿个李将军突然叫我去府上,询问一堆宝二哥的事儿。”
贾母领悟到什么,有些意外。她打量贾环,发现其眼神有些闪躲,遂问:“你今日回来说此事,是他们的授意?”
贾环老实的跟贾母点头。
“将军府有意结亲?”贾母干脆直接问。
贾环点点头:“没跟孙儿说破,但我觉得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能跟你说破,你不过是他们派来给我透露风声的。”贾母道。
王熙凤掩嘴笑道:“将军府议亲就是不一样,跟行军打仗似得。老祖宗,您说这事儿咱们是应还是不应?李家那个四姑娘,我倒是跟她说过几句话,小姑娘很活泼,有主意。性儿还算好,举止落落大方,挺不错的。”
贾母回忆了下,点头:“有点印象。”
“那这件事?”王熙凤仔细观察贾母的神态。
“再议吧,今秋孩子们要科考,以此为首要。”贾母道。
王熙凤点点头,吩咐下去,各房的人不管听没听到风声都要守口如瓶。今儿年可是府中三位小爷参加科考的紧要关头的日子,万不可怠慢了。
贾母交代了贾环如何回李将军,表面上再不过问此事。 李家那边得了信儿,知道荣府重视宝玉的科考,便暂且押后考虑,不曾多想别的什么。隔了一月,贾母派人偷偷旁敲侧击宝玉。宝玉竟还记得李月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别的他没多说,但贾母心中已然明白七八分。
贾琮参加的童生试,早些日子,乡试前就已经出榜了,贾琮名次考得很好。
二房的孩子们全部出了孝期,拘谨了近三年,也该放松一下。待宝玉乡试一完,贾母便花大价钱请来两个戏班子,供给孩子们听戏玩。
说来也巧了,乡试定下放榜的日子,恰巧是黛玉的大婚之喜。
一大清早儿,荣府门外便鼓锣鞭炮喧天,因宝玉、贾兰二人一同中举,报喜的衙差一共十二个。不枉宝玉勤学苦读,考中第六名。贾兰名次也靠前,二十三名。
众人纷纷恭贺贾母,今年荣府可谓是喜事连连。用贾母的‘术语’来讲,那是地雷串着火箭炮潜水炸弹和深水鱼雷一起爆了。
开心!
贾母乐呵呵的接受大家的祝福,今日,估摸她的嘴是没机会合上了。晌午,众人吃了贺宴,一家子便全员出动,前往太傅府参加黛玉和张岚的大婚。黄昏时分,张府便正是迎娶黛玉入门,大红花轿抬进了太傅府正大门,黛玉从此以后便是张岚的媳妇儿了。
贾母高兴之余,竟觉得有些心酸,偷偷用帕子抹掉了几滴泪。她已经越来越像真正的人一样,有情愫,有喜怒哀乐……
李将军一家也参加了张府的喜事。
贾母见着曾氏,又见她家小女儿李月彬彬有礼的冲她行见面礼,体度端正,双眸丝毫没有介意之色。贾母满意了,其实当初她以科考为由不提亲事,也是另有观察之意。
如今贾母也瞧白了,李家人虽性子豪爽不拘小节,但深明道理。李家四姑娘李月更是个活泼聪慧,知晓替人着想的好孩子。怎么看,她都配得起宝玉。
贾母笑眯眯的拉住曾氏的手,低声道:“改日,咱们也该商量商量孩子们的大事儿了。”
曾氏大喜,有些激动,连道了几声“好”。
……
时光流逝,记忆反而越来越美好。
转眼间,123言情已经做贾母十多年。
十年有风有雨,更有无数喜乐。
贾母到了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