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双拳,闭了闭眼睛道:“你所说的西方敌人,他们以前没来,现在没来,也许以后来也不会来。”
“你要朕把万千黎民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你的一句可能上?”
陈家洛眼中的波动更剧烈了,红花会向来以仁义自居,自然不会在现在说一声是的,而颜景白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每个人都是犹豫而又殷切的看着他。
“总舵主,你做主吧,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纷纷点头。
陈家洛抿了抿唇,再次看向颜景白,“无论如何,汉家江山不能放弃!”
他说的坚决,颜景白却知道对方已经动摇,陈家洛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妥协的书生,只要他搬出了大义,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比用强硬的手段更容易说服这些大侠们。
颜景白淡淡道:“只要天下太平,百姓无忧,恢复汉家江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望着底下一双双又亮起来的眼睛,他镇定道:“只是朕需要时间。”
“多久?”陈家洛几乎是有些急切的问道。
“十年!”
陈家洛皱眉,“太长了,五年!”
“那便五年吧!”颜景白答应的干脆,“朕现在正在改革初期,五年之后应该能初见成效,到时候朕大权在握,就算改了这江山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若你到时候又反悔呢?”徐天宏皱眉道:“如你所说,你现在根基尚浅,我们还能勉强牵制,五年之后你皇位稳固,若你改了主意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颜景白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他甚至笑了笑,道:“既如此,朕便给你们一颗定心丸就是!”
啪啪啪!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响起的时候,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一人黑衣瘦脸,看上去很普通,但两边鼓起的太阳穴却显示着这人高深的内力修为。
“皇阿玛!”
少年清脆的声音让红花会诸人从对黑衣人的戒备转化成一脸的讶异。
颜景白摸了摸少年光溜溜的脑袋,然后牵着他走到陈家洛身边,道:“这位是朕的长子,名叫永璜,从今日起就让他在你身边学几手功夫吧!”
这是人质?!
众人皆惊,就连陈家洛掩在袖中的手都微颤了一下。
谁也不会认为这个皇子是假的,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了,少年一身通透的气派,和他称呼皇帝时崇拜中透着亲昵的口气,是做不得假的!
颜景白微微弯□子,对永璜说道:“还记得阿玛跟你说过的话吗?”
永璜狠狠点头,“宫外不比宫内,要谨慎,要听话,要好好练武功。”
“还有呢?”颜景白微笑。
“不能给皇阿玛丢脸,不能丢大清的脸,一切国家为重!”
颜景白弹了弹他的脑袋,道:“你说错了,国家虽重,天下百姓更重要!”
红花会诸人动容,于是颜景白便知道,他不用为永璜担心了。
他直起身子,对永璜身后的那名黑衣人道:“要照顾好大阿哥,若他有什么闪失,你也不要回来了。”
“是!”
...
雍和宫之宴后,宫中少了一个大阿哥,永璜的母亲早逝,在他离开后竟无一人对他的事情多谈,仿佛宫中从来就没有过一个大阿哥。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颜景白的命令。
他依旧很忙,几个月前派出去的船队已经回来了,虽然船和人都少了一般的数量,但收获却很是丰富。
他心情不错,处理起事情来就更有效率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奏折批改好了堆在一起。
颜景白站起身,手中还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霍青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她随侍在身边的,办事又漂亮,他用的很是趁手。
只是平日里一喊就到的人并没有出现在面前,反而是吴书来弓着身子站在门边道:“回皇上,霍青桐姑娘今天请假没来。”
“哦?”颜景白皱眉,“她怎么了?”
“她没说原因。”吴书来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的又说了一句,“不过霍姑娘似乎去御膳房拿了酒。”
颜景白有些好奇,他今天心情着实不错,竟颇有兴致的说道:“咱们去看看!”
霍青桐自从跟在颜景白身边办事后就没有再住在宝月楼,而是在乾清宫附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宫殿安顿。
所以颜景白在吴书来的带领下,并没有走多久,便来到了霍青桐住的院子。
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喝酒,刚刚出来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竟给这个向来刚强的女子添了一些脆弱。
颜景白撩起衣摆在她对面坐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慢慢的陪着她喝。
良久良久,美丽的女子才幽幽说道:“我今天去找他们了,他们不原谅我......”
“嗯。”颜景白再倒一碗。
“他们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霍青桐了......”
“嗯。”颜景白一口一口喝得斯文。
霍青桐就着酒坛灌了一大口,“他们说我为了一点利益甘愿成了皇帝身边的走狗......”
颜景白拿着酒碗的手顿了顿,道:“你那天为什么要挡在朕面前?”
霍青桐已经醉了,她打了个酒嗝,道:“因为你不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