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逃过了这个陷阱,目前又该怎么办呢?
拓海勉强咬着车尾,仍然不可避免地变得越发力不从心起来。
后半段才刚刚开始,眼见着那抹鲜红的尾灯要越来越远了,他的目光蓦地落在了车左侧的路缘上——
水渠跑法吗?
拓海的脑海里,两种互相背道而驰的念头在激烈地交战。
凉介警告过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这种技术,尖锐的石头太伤悬吊了。
——但现在不用的话,待会或许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用到了。
难道就真没有别的方法来拉近距离了吗?
——就算有,也来不及再仔细想对策了啊!
你这样做是孤注一掷!要是在超前后又被反超回来,或者是压根就无法成功的话……也不可能再有第四轮了,伤痕累累的轮胎没办法继续支撑高强度的比赛。
想到这,拓海还是放弃了太过着急地用上最后一张底牌的打算。
不为别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没把握在用了之后就铁定能超车,以及超车后不会被再次超回。
——突破口,突破口到底在哪里?!
拓海心急如焚,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那是启介在某次的一时兴起,教他玩对战游戏时随口带过的几句话:“……想要把这嚣张的混蛋揍扁,就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落入他的攻击套路所创造出的节奏中。哪怕你打不过也没关系,先一顿乱拳上去把对方打蒙,最起码也得气势够足,唬得住他。别慢吞吞地等他把你的底细都探完了才犹犹豫豫地出手,一下就被宰掉了——你看,就像你现在这样!”
看拓海笨拙地操纵着的那个角色被殴得毫无还手之力,讲解到一半的启介顿时怒发冲冠,将接下来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务之急便是将手柄给收了回来,亲身上阵地一顿噼里啪啦,把那欺负新手拓海的傻蛋给揍了个落花流水。
是了。
作为一个外来车手,关键不在于行车线的纯属度和做出正确操控的技术上——这两点永远是跑惯了这个赛道的本地车手占优的。更何况他的对战经验也没办法与对手的丰富程度相比。
他之前怎么会蠢到去以短击长呢?
他需要想的,是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干扰到对方!
想通这看起来颇浅显的一点后,拓海不禁有种醍醐灌顶的畅快感油然而生。
砸得意技中的四轮漂移被死死压制,根本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拓海毅然定下了接下来的策略,右手的食指与大拇指轻轻一搓——
针对这处山路的特性,他悄然发动了blind attack。
围观群众们惊骇地发现,一直死不放弃地追在后头的86的车头灯,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熄灭了!
“呜哇哇哇!”
他们只依稀辨认的出,‘嗖嗖嗖’的破风声掠过,一道轮廓模糊的黑影飞速闪过了弯位,风驰电骋,紧随着前头的s2000去了。
在漆黑得连稀疏路灯都吝于分布的蜿蜒曲折的山路里,以超过120的时速驰骋着,竟然还能胆大包天到不开车头灯!
观众群里像沸油里倒入了一杯冷水,瞬间炸开了锅,也顾不得旁边站着的人是哪边阵营的人了,带着如出一辙的疯狂和热切讨论了起来。
“86的车灯坏掉了吗?!”
“不会吧,我觉得不可能那么巧,说不定是他自己关掉的。”
“会不会是他太专注比赛没来得及察觉啊。”
“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白痴,换做是你,突然之间连照明都没了,还会一无所觉吗?这已经不是集中力能解释的牵强了!”
“他脑子才一定是坏掉了,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不知死活地保持着那么高的速度……他根本不可能活着跑完这条赛道!”
这时大声嚷嚷出这句话,断定拓海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跑完比赛’的那个人完全没有想到,赛果会干脆利落地扇他一耳光。
说实话,一开始诚岛俊也在发现86的车头灯光骤然消失在后视镜中时,也着实疑惑了好一会。
——就算是被逼出了100的实力在跑着,他也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快就甩掉文太的儿子。
类似的不适感刚才就已经有了——想认真摆脱他时,却发现根本摆脱不了。哪怕摇摇欲坠,也能抓住那根漂游不定的绳索,死死吊在半空中,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死不撒手。
“咦?”
那台不死心的86到底去哪里了?
他投向后视镜的频率不知不觉中上升了许多,不管多少次确认也仍然是一片黑漆漆的,萦绕的疑团便也越来越大。
“这——”
终点前的最后一个j型弯近在眼前,不知在何处的86始终没有现出过身影。
“算了。”
出于对未知的不安的忌惮,哪怕是放弃纠结这个疑问,集中力依然被瓦解不少的诚岛俊也下意识地放弃死守里侧,选择靠向较为安全的中间,以免遭受外侧的攻击。
就在s2000堪堪挪出能容纳大半个车身的空间,果断地切入弯位时,一道强烈到夺目的光柱毫无预兆地重新在后视镜中映了出来!
“什么!”
习惯了静谧的黑色的瞳孔突然受到强光的刺激,一时间视网膜里光斑无数,竟是分辨不出状况来。
诚岛俊也茫然地睁大了眼,身体反应先于大脑思维地迅速往里靠去。
他上当了!
他的反应不是不快,然而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