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凉介先生,我不能要这个。”
拓海挽着这一小串钥匙——确切地说只栓了两条钥匙,分别是前门跟后门的,忐忑不安得就跟捧着颗烫手山芋似的。
在西裤的口袋里呆了许久,它也的确带了点前主人的体温。
凉介:“为什么?”
“我并不需要呀,每次来都有人给我开门的,况且这样也太……”拓海支支吾吾着,心想他们怎么能大意地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一个称不上特别熟稔的人呢。
凉介云淡风轻地问:“你难道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入室盗窃吗?”
拓海一愣:“当然不会。”
“嗯,我也这么认为。”
凉介微微一笑,然后在拓海还眼巴巴地等着下文的时候——
转身进屋去了。
“……”
拓海登时就傻了眼。
被晾在一边的启介不爽他推拒,借着酒劲凶道:“大哥让你拿着就给我乖乖拿着,以为我每次都很愿意专程下来给你开门吗?”
拓海十分为难:“但我很容易就会弄丢的。”
启介眯着眼,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仿佛在掂量着这话的真假似的,最后以一种近乎痛心的口吻评价道:“……真没用。”
拓海默默地忍耐着。
——要不是为了退钥匙回去,他才不想被笨蛋启介这样说呢!
“拿你没办法。”不知道拓海正在心里吐槽他,即便嘴上这么刻薄地说着,一脸不耐烦的启介还是摇摇晃晃地领着拓海进了门,翻翻小厅里那堆成小山状的礼物,很快在其中找到个塞满了香粒的空心水晶挂坠。
“……算了。”
显然不满意这颇女气的款式,他抽抽嘴角,到底是拆开了残余的包装盒,将里头的填充物悉数倒掉,又利落地接过拓海手中的钥匙,摸索着填进去:“暂时这样,挂在脖子上就不会弄丢了。”
完成后,不由分说地把这条换了芯子的漂亮项链戴到了拓海的脖颈上。
拓海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启介就愉快地翘了翘唇角,刻意拖长了尾调道:“很适合你嘛。”
——加上他那招牌式的呆呆懵懵,十成十的一只被挂上主人名牌的宠物。
拓海不知晓脑补过的启介在不怀好意地笑些什么,还停留在‘要不要冒着激怒他的风险摘下来’的思维阶段,直到被启介推推搡搡,又连拖带拽地上了二楼的派对现场,才真正清醒过来:“诶,等等,等一下……”
冷气充足的会客厅中,拓海才一踏足就感觉汗湿的背脊有些发凉,只见ed su那几个尤为面熟的队员们横七竖八地围着张摆满了美食的小桌坐,就连素来稳重老成的史浩和松本都少有地松懈了下来,喝了个伶仃大醉——哪怕有的人□□着目前还没倒下,照这个奔腾直去的进度看去,也相距不远了。
只有闲适地斜倚在沙发上的凉介没有露出半点醉态,可那端着酒杯半天没动的手,仿佛是在彰显着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喀嚓。”
敏锐地自经音响扩散开的嘈杂摇滚乐声中分辨出那几不可闻的开门声,他徐徐抬眼,目光的焦点不经意地掠过了率先进来的启介,落在拓海……胸前悬挂着的那颗陌生无比的小坠子上。
——这一定就是他们会磨蹭那么久的原因了。
“启介。”
不动声色地让开身旁的座位,看着拓海略显拘束地坐下后,凉介忽然开了口。
“哈?”去接拓海时被夜风吹过一轮,昏昏沉沉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的启介往前拨拉一下,将两瓶没开封的酒给揽了过来,一边用开瓶器撬开盖子,一边奇怪为什么等不到下文:“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
见弟弟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凉介微微侧目,敛去莫测的神色,给拓海取了个干净的杯子,递给他的时候不忘问:“第一次喝?”
“以前喝过一次,”拓海带着几分羞涩地小声道:“初二那年的生日去阿树家里乱喝了一点啤酒。”
好像还大说特说了一通老爸‘滥用童工’、‘不知道关心儿子’的坏话。
凉介轻笑,叮嘱着:“既然酒量不好的话就不要喝太多,它的度数比较高。”
“嗯。”
拓海乖乖地点头,他也不准备喝太多——待会等酒劲消了,还要自己开车回去呢。
启介看他对大哥唯命是从的顺从姿态,没由来地就觉得很不爽,偏偏又不好说什么,闷声往一只空碟里塞了满满一堆肉,大力拍在拓海跟前:“给。”
“谢谢。”被上等牛肉散发出来的光泽和气息所诱惑,拓海完全没在意他的语气,趴在桌边凑近去,美美地闻了闻,才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细细地咀嚼着,他品尝了好一会才舍得咽下去,简直被感动得泪汪汪的:“哇,真是太好吃了!我有生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上次在店里尝到的里脊肉也非常好吃,可到底不如这回的口感来的细腻有韧劲。
再加上香浓昂贵的佐料和酱汁……
是跟老爸轮流做饭做了十几年都不曾有机会吃到的美味佳肴。
凉介好笑地摇摇头,索性把一整盘牛肉都取来,放到拓海的盘子边。
启介也被他夸张的感叹给整得怔住了,扶扶额,差点不忍直视他这丢脸的样子。
“给我差不多一点啊。”本想拍到他脑门上的手却在看清他津津有味地啃着的小动作时,无视本愿地撤了回来,只悻悻然道:“别